激动，像有一堆钩子凌迟她一样抓狂。
毕竟帮孙诗雨的办法有很多，可他偏偏选了最暧昧的一种，还坚持不改。
但现在她已经做好了分开的打算，就算江泽不提出来，她也要想办法，把江泽困在家里，好让周叔他们放开手去布置。
周悦的平静懂事，让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在一起十五年，他们之间从未如此沉默过。
明明这是江泽一直期待的，可他突然很难受，说不清的情绪，裹挟着灼烧感，在他喉咙处上上下下，但最终他也没能说出什么。
“悦悦我爱的从始至终只有你，你是我的一切。”江泽试图用声音的力量表达自己。
“嗯。”
周悦随意点了点头，她倒是有些好奇，她只是不在理他，他就这样惶恐，那如果他发现，他被彻底抛弃了，会是什么样？
是后悔？还是恨她？
第二天一早，江泽给她做了早餐，两人都没提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好像回到了初恋那年。
四天时间，孙诗雨的所有电话，都被转接到了江泽助理那里。
他不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才能让周悦不难过，只是十五年的相爱，让他以为，周悦的难过只是无足轻重的哭哭闹闹而已。
倒计时的最后一天。
安静了四天的孙诗雨，突然给周悦发了很多消息。
从江泽站在满天星辰下，对着屏幕的温柔笑意，到一笔笔大额转账的截屏，以及江泽在各种场合下，承认她是他儿子母亲的通话视频。
你就算不让他来找我又能怎么样？他还是费尽心机把一切都给我。
来小花园，看他是选你，还是选我和儿子。
她想起周叔跟她提起，这几天公司名下突然多出的子公司。
周悦看向旁边空当当的被窝，浑身发冷。
她光脚下床，悄悄走向了小花园。
江泽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他和屏幕那边，孙诗雨母子的欢笑声，融成了一团。
童声清脆的叫着他爸爸，他也一声一声应和着。
孙诗雨在屏幕里，看见了周悦的身影，娇声娇气的开口：“阿泽，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周小姐肯定生气了吧？这些天都不让你出来。”
“你没事就好，是我在家陪着悦悦，你们
至把手机静音，不屑的打量着周悦：“你等着吧，阿泽一定会同意我留下的。”
服务员看着两人对峙也不好开口，只能为难的站在旁边。
所有人都在等江泽的回话。
电话里，江泽不耐烦的咳了一声：“悦悦，让诗雨先用包间吧，正好我还要一会才能过去，你别这么小气，诗雨一个人不容易，你别耍大小姐脾气。”
周悦清晰的听着他说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调，都像江泽从她后背刺入的一把刀，明明看不见伤口，却疼的人上不来气。
是他定了包厢，说要跟她道歉，是孙诗雨抢了她的包厢，要强行留下吃饭，现在却变成她小气，她耍大小姐脾气。
周悦心头千百种情绪闪过，最后变成灰突突的雾，把心口遮的严严实实。
但她不想跟江泽吵，再有六天时间，江泽就会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好。”周悦平静的回答。
孙诗雨取消了免提，又撒了几句娇才挂断电话。
早就有服务员去给孙诗雨点餐，而一直维护周悦的服务员，为难的看着她：“周女士，你看这……”
“周小姐，阿泽之前喜欢你，是因为我离开了，如今我回来了，你看，他连你生病昏迷都不顾，我只是有些着凉而已，他就急的不行。”
“连他给你道歉的地方，都是几句话就让给我了，你说，他心里还有你吗？”
“对了，你还不知道那天晚上多激烈吧？看看那条丝袜，他对你有过这样无法克制的冲动吗？”
孙诗雨略微扬起下颚，她高高在上的等着周悦气急败坏，等着周悦破口大骂，甚至已经悄悄打开了手机录音。
周悦凝视着她，这三个月的过往，在周悦脑中一瞬闪过，没有难过，没有悲伤，只有平静和爆炸互相抵充，似乎要撕破胸膛冲出来一样。
“只要我们不离婚，你永远都是第三者，孙诗雨，你儿子应该都知道，给别人当小三是可耻的。”
周悦平静的叙述着，她不顾孙诗雨的羞愤，从包里拿出一张白纸，拍在桌子上。
“一条被撕碎的丝袜能代表什么？你要是能让江泽在这上面签名，或许我会相信他爱你，到时这上面的字，会出现在我们的离婚协议上。”
一
她只能成全他们。
周家她不能让给江泽，但她可以把江泽让给孙诗雨。
祝他们在大洋彼岸，好好生活。
周悦拿出手机，拨通了律师的号码。
“明天来取文件吧，一切按照计划执行。”
明天过后，她就可以永远退出这场三人行的游戏了。
只是不知道，失去了一切的江泽，还会不会那样爱孙诗雨。

悦意见，实际上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坐在了主位上。
看向周悦时，还特意伸出了包臀裙下的长腿，那条丝袜跟照片里被江泽撕碎的那条，一模一样。
“阿泽昨天才从我那离开，真是对不起啊，我有点不舒服，他说放心不下我才没回去看你，你身体好些了吗？”
她这副又茶又婊的模样，实在恶心到了周悦，轻声软语之下全是无声的挑衅和刺激，这种喜欢站在暗处把人逼疯的习惯，还真是跟江泽很相配。
“安保人员呢？我不认识她，把她请出去。”
周悦话音一落，服务员当即叫了安保人员过来，又快步走到孙诗雨面前。
“这是江先生给周女士定的，这位女士，还是请您先出去吧。”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就不是消费者了吗？这包厢是阿泽定的，你们等着，我给阿泽打电话。”
孙诗雨拿出手机，响铃不过几声，电话那边就传出了江泽的声音，她刻意开了免提，对着电话声音娇的像小猫一样。
“阿泽，外面在下雨，我被困在鸾凤阁了，你跟周小姐说说，让我在这吃顿饭好不好？我会给你钱的。”
“是不是悦悦难为你了？你在那吃吧，就说我让的，钱就不用了，吃完你在打包一些回去给乐乐。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了？不是早上还说不太舒服吗？”
江泽声音很是疲惫，却字字清晰。
他不仅同意了，甚至还想到了孙诗雨的儿子。
只是这一切周全里，唯独没有周悦。
听着孙诗雨跟江泽撒娇，周悦只觉得脑中嗡鸣，失落落，空落落，还有些莫名的轻松。
她不知道怎么想的，嘴比脑子快了一步。
“江泽，今天不是你要跟我道歉吗？我们的道歉里，也要加上第三者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下来，孙诗雨瞬间红了眼眶，连声音都带上了哽咽：“江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暗示我是第三者吗？”
“阿泽，我还是先走吧，雨也不是很大，我只是怕在生病麻烦你，但你夫人好像不喜欢我。”
她演技实在精湛，明明什么都做了，还能把自己说的那样无辜，脸上的泪泫然欲滴，对着电话那边的江泽可怜巴巴，但对着周悦却全是挑衅，甚
一幕在周悦眼中，却写满了讽刺。
他刚刚让出了布置好的包厢，刚刚见过情人，甚至不顾公司安危，白字黑字的签名送给情人做礼物，一转身，又叫她宝宝，求她原谅。
周悦甚至连跟他吵闹的欲望都没有，她绕过江泽，一件一件看着那些礼物，江泽站起身陪在她身边。
“悦悦，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没有。”
“诗雨只是为避雨借地方吃顿饭而已，你也骂回来了，就别生气了，乖。”
江泽伸手去抱她，周悦一转身，折射着光芒的钻石项链，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些东西，是孙诗雨挑的吧？连鸾凤阁的包厢，也是孙诗雨选的对不对？只是避雨？鸾凤阁这个位置除非特意来，否则怎么都不顺路，江泽，你跟我说，只是避雨？”
周悦死死克制住身体上的颤抖，缓缓抬头，看向江泽。
他们在一起十五年，江泽给她送过无数次礼物，从年少时的折纸，到后来的首饰，每一件都是亲自设计，周悦也对他的审美和偏好烂熟于心，只要一眼，就知道哪个是江泽做的，哪怕是最忙的那年，江泽也为她放了整夜的烟火。
可如今他连道歉的细节里，都夹杂着另一个女人的灵魂，原来他们之间早就变了。
泛红的眼圈一点点收住，从崩溃，到平静，到最后归于默然。
“江泽，别人喜欢的东西，不要送到我面前，我向来不喜欢夺人所爱。”
江泽被周悦的平静吓到，他拉住周悦的手，
“都是我的错，我是诚心给你道歉的，选礼物时诗雨提了意见，我才请她参考，没有不重视你的意思。”
没有不重视？
他说，没有不重视。
可一举一动，全都是不重视！
“你的错，你的错，江泽，你除了会跟我认错，你还会做什么？你说了这么多次你的错，你改过吗？你明知道……算了，不是你的错。”
周悦如同被充起的气球，可在她看见江泽满脸的无措，无辜时，瞬间如同被刺入了一根针。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她如同疯子一样，在旁边发癫，而江泽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好像被她如何欺负，好像从始至终，她就是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