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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罢我坐起,却发现自己身上因堕胎而得的腰痛竟然消失了。
我惊讶转身,“你这药真神了……”不料撞见那双熟悉的眼正流泪,廉谦哭了。
他拿出面具蒙住脸,我立刻认出他,神医。
他道当年我在他屋外跪拜三日只为心爱之人求一个药引,此后他便放不下我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一回我给你夫君去疤法子后,你乐得说以后我要什么你都答应我……”我们回忆起从前哈哈大笑。
廉谦抚摸我的脸,哽咽道,“我不知道你在他身边过得竟然这样苦……他真该死,全心爱他之人被他糟蹋,竟然只爱一张脸!”
“小满,我钟情你很久,从前不敢说。
这次回来是听说谢涟大婚,才来寻你。”
“我想娶你,想爱你一生。
不知道你那句承诺还算不算数……”不知是为了守诺还是那句爱我一生太有吸引力,我说,“作数。”
毕竟从没有人说过,会爱我一生。
次月,谢家弃妇李小满大婚夫消息传遍京城,整个李家村张灯结彩。
又过一日,谢家再次名满京城,只因谢涟在早朝时竟把一位官员的名字错念成“李小满”,于是罚俸三个月。
大婚这天,廉谦将现场布置得很漂亮。
他的字很好看,给李家村所有人都发了请柬。
现场热闹欢腾。
我们都无父无母,高堂处只摆大米黄酒。
拜天地时,廉谦轻轻扶着我,一旁喊道,“三拜,夫妻对拜——”话音未落,喜桌被劈成两半!
大米黄酒散落一地,众人惊叫一团。
廉谦立刻护住我,摊开双手让我站在他身后。
“来者何人?”
抬眼看去,谢涟面色难看,他看着穿嫁衣的我,有片刻失神。
很快他反应过来,又高傲地仰起头,冷哼讥笑道,“李小满,你一定在骗我对吧?
这人这么丑你怎么可能和他成亲?”
“谢师,今天是我大喜日子,您放下随礼便请走吧。”
我皱眉。
谢涟道,“好吧,我也有错行了吧?
你可以回来了吧?”
见我不看他半分,他恼羞成怒,一把剑抵住廉谦的咽喉,倨傲道,“难不成你真要和他成亲?
再给你一次机会,本师和这丑夫,你选谁?”
我立刻上前护住廉谦,我们对视一笑,“我当然选他,我爱他。”
谢涟怔住,手中剑一松,“什、什么。”
他结结巴巴道,“你别撒谎了,你怎么可能爱他……他心善,对我好,我爱他。
不像某些人,空有一副皮囊,心却丑到骨子里。”
谢涟闻言愣在原地,见他不走,廉谦嗤笑一声,猛然撞上他的剑口。
众人晃神之际,廉谦佯装痛苦大喊道,“来、来人报官啊……有人抢婚行凶啦……”(付费点)谢涟在喧闹中被带走,我与自行包扎好的廉谦和谢涟一起对薄公堂。
县令见一边是朝廷命官,一边是群起激愤,哪边都不好怠慢,只好秉公问道,“这是作甚?”
廉谦大骂他强抢民女,入室行凶!
谢涟说他只是带回自己的妻。
众人议论纷纷,谢涟不是和沈芝成亲了吗?
谢涟闻言面色不善,廉谦抱住我大喝道,“抢别人妻子,你不要脸!”
谢涟死死盯着他抱我的那只手,急得跳脚,“你不许抱她!”
他刚要冲上前不料就被衙差拦住,于是他只能恶狠狠瞪着廉谦。
县令见说不清便传唤证人讲明来龙去脉,众人听到这里又奇怪,据传闻他自己多次否认过爱丑妻那道传闻,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呢?
县令不耐烦问道,“那你到底爱不爱她?”
所有目光聚焦在谢涟身上,京都俊才鉴美师竟然喜欢乡野丑女?
众人窃窃私语。
谢涟不说爱,只道,“反正她是我的妻。”
“那你怎么证明?”
县令问。
谢涟急着去找我的双鱼玉佩,那道我一直挂在身上的玉佩,如今他却怎么也找不到。
“不用找了。”
我说,“那块玉佩已经碎了。”
谢涟闻言手顿住,我补充道,“在你流掉我孩子那天。”
“既然玉佩已碎,代表你我恩断义绝!”
“谢涟,我不要你了。”
我说。
谢涟如遭雷击,那张呆滞的脸开始苍白。
天空下起大雨,众人四散而去,只剩谢涟凝愣在原地像一个没有生气的雕塑。
他自以为魅力无限,只要自己勾勾手指别人就会回来,所以从来不珍惜任何人,也怎么都想不到那个爱他如命的李小满会再也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