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小说 其他类型 七零,渣父子滚开,她二嫁大佬甜哭了沈枝枝顾然结局+番外

本书作者

荔枝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枝枝顾然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渣父子滚开,她二嫁大佬甜哭了沈枝枝顾然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荔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枝枝,我刚刚按照你说的,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掐着嗓子喊了一声就下楼了,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苍白,是被他们发现了吗?”小美一看见沈枝枝下来就兴奋地捂着胸口说话,说到一半发现沈枝枝的脸色不太好,赶紧关心地问了一句。沈枝枝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大胆的事,心脏还在怦怦乱跳,但是一想到顾然和李春雪的奸情被人发现,心里就一阵畅快。她不好过,顾然和李春雪也别想好过!“我没事,踹完就跑了,没人看见我,小美,今天谢谢你了,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定帮你。”沈枝枝把口罩摘下来还给小美,散落的长发也利索地绑上,漂亮的马尾让她看起来活泼了不少。小美接过口罩,神情欲言又止:“枝枝......”沈枝枝冲她笑笑,让她想问什么就问。小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把心里话都...

章节试读

“枝枝,我刚刚按照你说的,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掐着嗓子喊了一声就下楼了,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苍白,是被他们发现了吗?”
小美一看见沈枝枝下来就兴奋地捂着胸口说话,说到一半发现沈枝枝的脸色不太好,赶紧关心地问了一句。
沈枝枝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大胆的事,心脏还在怦怦乱跳,但是一想到顾然和李春雪的奸情被人发现,心里就一阵畅快。
她不好过,顾然和李春雪也别想好过!
“我没事,踹完就跑了,没人看见我,小美,今天谢谢你了,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沈枝枝把口罩摘下来还给小美,散落的长发也利索地绑上,漂亮的马尾让她看起来活泼了不少。
小美接过口罩,神情欲言又止:“枝枝......”
沈枝枝冲她笑笑,让她想问什么就问。
小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把心里话都问了出来,“枝枝,你这样做会不会对顾医生有影响?你不是和顾医生结婚了吗?”
“结了,但是我和他走不下去了,刚才你也看见了......”
沈枝枝将她和顾然之间的事挑着说了一些,仅仅只是一小部分就把小美气得哇哇乱骂,甚至还拍着胸脯说。
“枝枝你放心,在医院里我会帮你看着点的,不会让他们弄坏你的名声,我们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他们男人算个屁,顾然看着人模狗样,结果连狗都不如!内心都烂透了!”
小美骂骂咧咧了几分钟,沈枝枝怕她气坏了身子,赶忙安慰了几句,又催促她回护士站,别让护士长抓住挨骂。
“枝枝,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堂哥很厉害的,到时候我让他给你出气!”
小美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沈枝枝那张漂亮至极的脸,犹豫半秒,伸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抓出两块零钱塞到她口袋里。
不等沈枝枝拒绝,小美一阵风似的转身钻入医院大门消失不见。
沈枝枝握着皱皱巴巴的毛票,眼眶一阵滚烫,忍了很久才没让眼泪落下。
她望着躲在楼梯窗户那里偷偷看她的小美笑笑,无声说了句谢谢便转身往医院外面走去。
原本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有一根钥匙,她还以为自己要饿着肚子回去拿钱再出来吃,没想到小美给她省了不少时间。
等下次来还钱,她一定要好好感谢小美。
沈枝枝拿着小美给的钱去国营饭店买了一斤两毛钱的白面馒头,又花三分钱买了一碗紫菜蛋花汤。
白面馒头又软又香,她就着温热鲜香的紫菜蛋花汤,没一会儿便消灭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馒头。
饿了三天,她不敢吃太多,吃个半饱就停下,剩下的她打包带走,打算回李家的路上吃。
医院的家属楼离国营饭店挺近,走路没几分钟就到了,她和顾然的家属房在二楼,一路上来没碰见其他人。
沈枝枝打开门,看着被包子弄得乱七八糟的客厅,心里一阵平静,进屋后立马把门关上,还不忘拉过一旁的椅子顶住门板。
她来到关了自己三天的卧室里,弯腰从床底下拉出一个轻便的藤制手提箱,在最底下拿出一个厚厚的小布包,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大团结。
一共三百块钱,是她上班后辛辛苦苦存下来的,原本有六七百块,但是这一年里给小白眼狼花了一大半,现在就只剩下那么点了。
看着仅剩的血汗钱,沈枝枝感到肉疼,不过下一秒她就想到了顾然的钱。
顾然的钱藏在哪里她是知道的,以前不花是因为她心疼顾然,觉得他挣钱不容易,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傻。
心疼男人就是在伤害自己,等以后她养好了身体,见到顾然和李春雪一次她就打一次。
沈枝枝从衣柜里翻出顾然以前的存款,数了数一共是两千块钱。
这是顾然结婚前存的了,结婚后他的工资不是给了李春雪,就是给小白眼狼花,一分没给她,现在她全部拿走,一分也不给他留。
沈枝枝把钱收好,再把自己的衣物放进手提箱里,余光忽然看见她以前给顾然和小白眼狼做的衣服和裤子,一个来钱的念头悄悄浮现。
与此同时,医院里的闹剧发生了一点意外。
病房门板被“打开”后,顾然没来得及和别人解释他和李春雪之间的关系,跟在他身后的包子忽然呼吸急促,白胖的脸在瞬间变红,肿胀。
“包子过敏了,快,送急救室!”
几位医生护士顾不得看戏,迅速把包子抱起,飞快地往急救室的方向跑去,顾然想跟上,手却被李春雪着急地拉住。
她指着地上的小布包,颤着声音说:“刚刚,刚刚包子从那个小布包拿出什么东西吃了,他是不是因为吃了里面的东西才......”
顺着李春雪的目光看去,顾然本能反驳:“不可能,这是枝枝给她的零食袋,里面不可能有他过敏的东西!”
话虽这么说,但顾然还是把小包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颗咬了一半的杏仁糖!
包子对杏仁过敏,这件事就他和沈枝枝知道......
“不,不可能,她一直把包子当成亲生儿子对待......”
顾然的话刚说到一半,李春雪便哭着打断他:“是不是这几天包子哪里惹着她了?”
顾然眼眸微微瞪大,手指抓紧小布包,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出病房,转身往隔壁病房走去。
顾然一走,李春雪就不哭了,抬手慢条斯理地擦掉泪珠,嘴角隐隐露出一丝丝微笑。
擦完眼泪的手刚放下,袖口便滚出一块方形杏仁糖,李春雪盯着那块糖看了两秒,伸手剥开糖纸,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甜腻的杏香蜜糖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她舒服地眯了眯眼,沾着糖霜的嘴唇微动,嘀咕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重活一次的感觉真好啊。”
没人知道她死了一回,又带着记忆重生了!
上辈子她被男人打死时脑里突然多了很多关于沈枝枝和顾然的记忆,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播放。
通过这些,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李家的亲生女儿,所以在她重生后,立刻带着那封信来沈家认亲。
她来得不算晚,虽然顾然和沈枝枝已经结婚了,但她有的是办法把顾然抢回来。
顾然和沈家的一切,包括医院里的工作,只要是沈枝枝拥有的东西都是她的。
努力了一年,她很快就能把属于自己的一切拿回来了,到时候她要让沈枝枝这个小偷过得比上辈子的她还要惨!
想到这里,李春雪咽下口中的糖,狠狠撕咬着糖纸,用力地咀嚼,仿佛嘴里吃的是沈枝枝的血肉。
“砰砰!”
隔壁响起大力的关门声,一下将李春雪惊醒,她咽下嘴里的糖纸,下床,刚踏出病房门口就看见顾然怒火冲天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沈枝枝跑了?真是天助我也,害包子过敏的事她跑不掉了,哈哈!”
李春雪看着隔壁空荡荡的病房,再次露出畅快的笑容,几秒后她追着顾然的步伐一起去家属楼找沈枝枝算账。

牛车一个小时到达海外村,沈枝枝踩在地上的时候感觉有点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她好像有点晕牛车。
海外村人不多,和附近几个村合并组成一个大队,海外村大概有三百多人,正好组成一个生产小队。
现在是生产小队上工的时间,路上一个闲人都没有,沈枝枝顺着泥巴小路走了一小段儿。
路过一家石头建起的老院子时,瞧见大门开着便想上前问问李家在哪里。
结果她刚靠近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男生的怒骂声。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在想着沈枝枝那个白眼狼了?你为什么不听?”
“咳咳安安,春雪是你亲姐姐,虽然她不愿意回来,也不愿意姓李,但是她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啊......咳咳咳!”
“放屁,她姓沈,她不是我姐,她和李春雪那个小贱人一样狼心狗肺,你还不知道吧?沈枝枝她和野男人跑了,你不许找她,也不许带她回来!”
随着一声怒吼,一个长相清俊,眼睛圆圆的高大男生出现在院子里。
男生似乎很恼火,一出来就踢翻了一个小木凳,那暴躁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四处喷火的小龙。
沈枝枝愣愣看着那个男生,总觉得那个男生精致的眉眼有点眼熟,好像有点像她?
她这是误打误撞,直接找到李家了?
许是沈枝枝的眼神太过明显,被在院子里发火的李明安发现了,男生一句怒吼。
“谁在那里偷看,看你大爷啊看,你没和你爸吵过架?”
“呃......”
沈枝枝眼睁睁看着李明安怒气冲冲地飞奔而来,那凶狠暴怒的样子像是要把她打一顿泄火。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天性使然,没等李明安冲到她面前,她主动上前几步,扬起手中重重的手提箱,哐的一下将人砸倒在地。
“......”
李明安懵了。
沈枝枝也懵了。
李明安一动不动,没回神来,似乎没想到除了他同父异母的大哥外竟然还有人敢打他!!
“呃......那什么,你刚刚骂我了,我就是沈枝枝。”
沈枝枝懵了十几秒,回神后主动出击,试图将自己的行为变成“自卫”!
虽然听起来有点像在报复。
这时李明安也反应过来了,一个撑手站起来,有点娃娃脸的面容还带着暴怒过后的红,一双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加圆了,眼里火气比刚才还旺盛。
“你,你你......”
他咬牙切齿地指着沈枝枝,你了半天也你不出来一句什么,或许他也发现了自己和沈枝枝长得很像。
你了几秒后,他一咬牙,大声骂道:“你来我家干什么?赶紧给我滚回城里去,滚!”
沈枝枝没说话,及时偏了偏头,生怕李明安的口水会喷出来溅到她脸上。
“谁来了?咳咳咳是不是春雪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李志华一边咳嗽一边撑着拐杖从堂屋走出来。
李志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外表却比六十岁的人还要老,头发已经全白了,肤色苍白,脸颊带着咳嗽后升起来的红晕。
他太瘦了,深蓝色的旧外套和黑色裤子穿在他身上显得很空,风一吹布料便不停摇晃,忍不住让人怀疑他身上是不是只剩一副骨架子。
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和印象中面色红润,声音洪亮的沈父不一样,李志华处处透着一股灯枯油尽的味道。
沈枝枝心底莫名酸涩不已,眼眶在看见李志华的瞬间就红了,湿润的水汽弥漫在眼眶里,眼周和鼻尖也泛起一片粉红。
她瞪大眼睛,企图让眼眶多装一点泪水,让泪水晚一点再落下,饱满红艳的嘴唇紧抿,直到李志华颤颤巍巍走到她面前,她才喊了一声。
“爸爸。”
“哎哎,爸在呢,回来了......你回来了。”
李志华的眼泪唰唰流下,他一边擦一边笑,没几秒便激动得一直咳嗽。
眼看着他咳得都呼吸不过来,脸憋得通红,整个人快要昏厥过去。
“爸,你没事吧?”
“你滚开,你别碰我爸!!”
沈枝枝刚扶住李志华枯瘦的手臂,下一秒就被李明安大力推开,他想扶着李志华进屋,李志华却死死抓着沈枝枝的手不放,嘴里一直喊。
“春雪啊,是我和你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咳咳,爸不知道你妈把你换走了咳咳咳。”
“什么春雪,她叫沈枝枝!”李明安也不管他爸抓着谁了,直接单手将他爸扛起来,转身进屋。
李志华还在念叨:“好好咳咳好,不叫春雪,叫枝枝,李枝枝。”
“......”
沈枝枝没说话,也不忍挣脱开老人瘦得只有皮的手,就这样被人牵着进入堂屋。
堂屋里有很多竹子、竹片、编了一半竹篮,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竹子做成的单人床,上面铺着破旧干净的被褥。
李明安将人放在竹床上,拿起床头边的暖水瓶往一旁掉了漆的搪瓷缸里倒热水,再拿出凉白开兑成温水,送到他爸的嘴边。
李志华没看他,一直拉着沈枝枝愧疚地哭,时不时问她一句:“还走不走了?”
沈枝枝摇头,红着眼露出一点笑容说:“不走了。”
“好好咳咳,不走,不走,爸养你,把这二十年都咳养回来......”
李志华还在咳,好像不把肺咳出来誓不罢休一样。
“够了,喝水!!”
李明安皱眉,不耐烦地打断父女之间的对话。
李志华不想喝,还想和沈枝枝说话。
沈枝枝怕他咳严重了,赶紧劝道:“爸你先喝水,我不走,你先喝,喝完我们再说。”
闻言,李志华不得不放开沈枝枝的手,转头白了李明安一眼,生气地念叨。
“催催催咳咳,你可真烦,跟你妈那个坏女人一样!”
李明安没说话,但是沈枝枝能感觉到对方的心情似乎变得更加差了。
“看着他喝完水,喝完你给我出来。”李明安扔下一句话,起身走出屋外。
李志华喝完水,又和沈枝枝说了很多话,大部分都是在自责自己没有发现她被换了,又让她安心住下,说着说着又骂起了她亲生母亲。
等李志华骂累了,睡着了,沈枝枝才给他盖上薄被,起身走到门外,李明安在外面等着她说话。
估计是想赶她走吧。

“枝枝你不要胡说,你除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你的亲生父母都是泥腿子,母亲死了父亲重病,你两个哥哥也不是亲的,弟弟也是个没用的,你哪里都去不了。”
顾然似乎生气了,薄唇本能露出一丝嘲讽,沈家父母是什么货色他比谁都清楚,他们是不可能会同意沈枝枝和他离婚的。
顾然断定沈枝枝不会回亲生父母家吃苦,但又害怕她真的生气离开,所以才说了这一番话。
沈枝枝被顾然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圆而大的眼睛泛着泪珠,鼻尖和眼角微红,透着一股破碎的美感。
她死死摁着指甲的伤口,剧烈的疼痛勉强让她保持住理智。
“如果不是你瞒着我把工作让给李春雪,我根本就不会失去收入......”
沈枝枝以前是护士,每个月也有几十块钱的工资,一年前休假结婚,等再去上班时却被护士长告知,顾然让李春雪替了她的位置。
自此她就被顾然圈养在家里,天天在家照顾孩子,等待顾然回家。
“好了好了,以后不许说离婚了,不就是一个工作吗,你一个月就四十块,加上票,我给你五十,一年就是六百,等会儿回家我给你好不好?”
顾然看着沈枝枝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心里一软,又忍不住哄了一下,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的门就被人急匆匆地推开。
“爸爸,春雪阿姨的头又疼了,你快来看看她!!”
开门的人是包子,白胖的小脸上满是着急,门刚打开就冲进来拉着顾然要往外走,全程看都没有看一眼病床上的人。
好像病床上的沈枝枝对他来说就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三天的遭遇,让沈枝枝彻底明白包子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管她对他多好,他都不会感激她。
包子从小就有哮喘病,对很多东西过敏,要小心翼翼地养着,是她日日夜夜抱在怀里,费尽心血地养到现在。
也是因为这样,她和顾然才没有机会同房,连亲都没有亲过一口,每次顾然想的时候,包子就会哭得喘不过气。
久而久之,两人的洞房就拖到了现在。
沈枝枝有些庆幸自己还没有和顾然发生关系,不然现在她自己能把自己给恶心死。
“枝枝,春雪伤得比你严重,我先去看看她,你身体要是好了就自己先回去,等春雪好一点了你在和她道歉。”
沈枝枝一句话都没说,顾然便擅自给她安排好了道歉一事,顾然说完也不等她拒绝就转身跟着包子要去看李春雪。
沈枝枝气笑了,但她不想和这种男人纠缠,只伸手拦住顾然,“等等,你先把钱给我。”
顾然还没有说话,拉着他往外走去的包子回头不满地瞪向沈枝枝。
“什么钱?妈妈你懂事一点,不要老是花爸爸的钱,爸爸工作很辛苦的......”
沈枝枝懒得听一个白眼狼说话,掀起浓黑眼睫,用一种充满嘲讽和冷冽的眼神注视着顾然。
“你现在把钱给我。”
“钱在家里,我身上没带这么多,等回家了再给你。”
顾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枝枝,心里异常烦躁和不安,或许是沈枝枝的眼神太过透亮,他不敢与她对视,随口敷衍了句便急匆匆跟着包子走了。
人一走,沈枝枝整个人瘫软了下来,闭眼呼出一口气,静静思考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
离婚肯定是要离的,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这么关心别的女人,但是让顾然马上去离婚,他肯定不愿意,甚至还会反过来说她胡闹。
当务之急是先离开,可是她又能去哪里,她不是沈家的女儿,按照她对沈家的了解,他们是不会让她离婚的。
她要不要回李家?
李家是她亲生父母的家,在很远的乡下,母亲在一年前就去世了,家中只有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大哥二哥,以及一个比她小两岁的亲弟弟。
略微思考了几分钟,沈枝枝打算先出院回家收拾东西,今天就回李家,如果李家不认她,她再另想办法。
打定主意的沈枝枝立刻翻身起床,她还穿着三天前的衣服,脸色苍白,身材单薄,看着十分脆弱。
“枝枝,你这就出院了?不等顾医生一起吗?”
沈枝枝刚走出病房就遇见了以前的同事小美。
小美是一个藏不住事的姑娘,和她说话时眼睛一直在闪烁,眼神时不时往隔壁病房瞟去。
沈枝枝一愣,瞬间想到刚出门去看李春雪的顾然,下意识越过小美来到隔壁病房的门外。
从她的视角看过去,正好看见顾然俯身单手搂着李春雪的肩膀,小心翼翼扶着对方躺下来。
两人离得又近又亲昵,只需要李春雪稍稍抬一下头就能亲到顾然的脸颊。
“枝枝,顾医生为什么一直守在这个女人身边?医院里都传疯了,说顾医生对她不一般。”
小美一脸担忧地看着沈枝枝苍白到几乎透明的侧脸,忍不住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沈枝枝惨白一笑,忽地扭头对小美低声说:“小美你帮我个忙......”
小美听完,心里有些为难,却在看见沈枝枝那通红的双眸时,咬牙点头应了下来。
“好,等会儿我在楼下等你,你速度要快,要小心......”
小美塞给沈枝枝一个白色口罩后转身往不远处的护士台跑去。
沈枝枝把小美给的医用口罩带上,再将一头乌黑长发放下,遮住侧脸和眼睛,确保没人能认出自己后,她默默在心里数数。
一,二,三......
几秒钟后,护士台附近办公室的医生们纷纷往这边冲来,他们的速度很快,几乎在眨眼间就来到了离沈枝枝两步远的地方。
沈枝枝看准时机,抬脚猛地踹开薄薄的病房门板。
砰的一声,门板很给面子的稳稳落地。
刹那间,顾然和李春雪的亲密动作立刻暴露在众人面前,七八位医生和护士挤在门口愣住,直直盯着病房里的人。
“顾医生......你这是在干什么?”
“不是有病人心脏不舒服吗?怎么是顾医生?”
“呜呜呜爸爸......”

“沈枝枝开门!”
家属房陈旧的木门上挂着锁和钥匙,随着顾然大力的摇晃而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家属楼里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顾然盯着被椅子卡住的木门,安静地听了听,屋里静悄悄的,像是没人在家。
他心中顿时升起些许不安,抬脚猛地踹开木门,大步往房间里走去。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沈枝枝柔美的笑脸,而是空荡荡的房间和消失不见的衣服物品。
沈枝枝不见了。
她去哪里了?
顾然愣在原地一分钟,忽然转身往外面奔去,迎面撞上紧跟而来的李春雪。
“顾......”
李春雪的话还没说完,顾然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家属楼里。
这次李春雪没追上去,而是转身来到顾然和沈枝枝的家,她看着满地狼藉的房间,忍不住翘起嘴角。
“沈枝枝真的跑了!!”
李春雪按着脑海中的记忆来到沈枝枝之前藏钱的地方一摸。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沈枝枝的个人物品,顾然的钱和包子的衣服都没了!
就连放在客厅里的收音机,厨房的米面油也没了!
李春雪气死了,她没想到沈枝枝竟然这么贪心,把家里的东西都带走了。
那她以后嫁进来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不行,她不能让沈枝枝白拿了这些东西,她一定要沈枝枝付出代价!
抱着这样的心态,李春雪敲响了对门的刘大婶家,等刘大婶打开门后,她瞬间眼含泪水,满眼担忧却又充满暗示地问。
“刘婶你看见枝枝了吗?包子因为她过敏了在医院急救,现在她和家里的东西都不见了,你有没有看见她和什么人走了?”
“什么?沈枝枝卷走钱财和野男人跑了?我的天!!”
此时的沈枝枝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污蔑了,她刚把三大包衣服和一个手提箱扛上火车。
三个麻袋里全都是她曾经送给顾然和小白眼狼的衣服,还有顾然自己买的收音机。
从家属楼里出来后她马不停蹄地拿着介绍信买了火车票,在乘务员的帮助下坐上了去往乡镇的火车。
沈枝枝没买到坐票,只能站在人少的地方,紧紧靠着自己的行李,车厢里挤满了人,个别不讲究的直接坐到了地上,靠着座位扶手休息。
沈枝枝犹豫了几秒,也跟着坐下了,等会儿到了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省得下车时没力气扛东西。
人多的地方气味不好闻,但是她不在意,忽略掉那些气味,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期待。
她的新生活要开始了。
火车慢,坐客车只需要三个小时的路程,火车需要五六个小时,中途沈枝枝干啃了一个凉透了的大馒头,噎得慌。
她不敢去打热水喝,行李太多了,怕自己一走开行李会被人顺走,她只能忍着。
她也不敢睡,硬生生瞪着眼睛撑了几个小时,一直到火车到站。
下火车没有好心的乘务员帮她扛东西了,她只能将一个麻袋背在身后,左右手各抱着一个,手提箱系上绳子挂在脖子上,缓慢地移动下车。
艰难地挤着人出了火车站,沈枝枝找到乡镇邮局问路,顺便把大部分的东西寄存在这里。
李家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不能贸然带着这么多东西去,得先去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李家住在海外村,离乡镇很远,走路可能要两个小时,坐牛车需要一个小时。
而且不是每天都有牛车来镇上,只有赶集天或者大队有人来办事的时候才有,毕竟牛是大队的重要财产,不能过度劳累。
沈枝枝运气不好,今天并没有牛车来镇上,她只能向邮局的工作人员要了详细路线,打算徒步走去海村。
刚出镇上的路还算平坦,走路回大队的人也挺多的,沈枝枝稍稍放了一点心,稳稳跟着其他人的步伐走。
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她渐渐落后,在经过不知道第几个山坡后,路上的行人都不见了。
只剩下沈枝枝艰难地走走停停,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后,天色渐渐开始暗下来,她平静的心终于开始急了。
缓慢的步子开始加快,人在着急的时候最容易出错,沈枝枝也不例外。
她快速奔跑在山间小路上,没注意看脚底下的路,不小心踩到一块尖石,脚下一疼,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山下滚去。
一声尖叫都没来得及喊,沈枝枝就滚到不知名的山脚下,砸在柔软的沙滩上。
“嘶......好疼。”
沈枝枝摔倒时及时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和身体,所以她身上并没有受什么伤,只磕碰擦伤了一点。
她坐在干燥的沙滩上缓了一会儿才抬眼去看自己落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似乎是一个荒无人烟的沙滩,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岸不远处是废弃的村庄,几座石头建起的房屋顶都坍塌了,瞧着十分荒凉。
“那是什么?”
沈枝枝顺着海岸看去,远远瞧见了半截人类的上半身趴在泥沙里,下半身还泡在海水,看不清楚是活着的人,还是尸体。
她潜意识觉得那应该是具尸体,说不定是从国外偷渡过来却不小心淹死的特务。
她应该立刻转身回镇上报公安,然后再带公安过来把人收走,之后说不定还能麻烦公安将她送回海外村。
可是她不知怎么的,竟下意识靠近那具尸体,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尸体只有两步远了。
她小心翼翼拿了根木棍在尸体身上戳了戳,愣住了。
“咦,尸体怎么是软的?”
意识到这是一具假尸体,并且有可能是活人之后,沈枝枝的职业毛病犯了,棍子一扔,将人拖上岸,翻过来一看。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男人五官冷峻,面部线条锐硬,是非常具有进攻性的脸庞轮廓。
偏偏他眼睛长,上眼睑弯曲弧度较大,角尖深邃,眼尾细而略弯,眼周泛着淡淡的粉色,若是睁着眼的话眼形应状似桃花花瓣。
靠得近了,还能看见男人眼尾有一颗小小的痣。
他似乎很不舒服,紧紧拧着眉,淡薄的唇也毫无血色,身上的绿色衬衣不知被什么东西扯坏了,隐隐露出精悍的肌肉线条。

昏暗光线照亮床边一小片地方,橙黄色的油灯随微风摇晃,墙上的人影也跟着轻轻摇摆。
李明安人不见了,床边只剩下沈枝枝在等待单尘的回答。
单尘把银针收拾好,抬眼与她对视,漆黑眼珠在昏暗中显得乌沉沉的,像黑暗中深不见底的湖底。
“跟我来。”
沈枝枝跟在单尘身后,发现他走路有点慢,应该是受伤的那只腿还疼。
她拿着油灯和单尘走到院子里,发现李明安愣愣坐在砂锅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安静。
“你爸爸得了肺癌,没多少时间了。”
单尘的声音一直很好听,咬字也清晰,但这一瞬间,沈枝枝觉得自己有点听不懂了,或者说她不想相信他说的话。
夜晚的冷风无情,吹灭了她手里的灯,她盯着冒起丝丝细烟的棉绳灯芯,感觉浑身冷得可怕。
单尘坐回原来的位置,伤腿放在小板凳上,面上没什么表情,视线却紧紧盯着愣在原地不动的女人。
“你大哥知道你爸爸身体不太好,让我过来住一段时间,顺便给他看看,我尽量多给他一些时间。”
接下来是寂静的沉默,单尘垂眸,拿出纸和笔写下需要用到的药材,笔尖刚触到白纸,耳边便响起女人娇软微颤的声音。
“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我爸爸呀,他还说要养我二十年呢。”
沈枝枝坐回刚才的位置,手里还抓着油灯,像是紧紧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我尽力。”
单尘瞥了她一眼,第一次说了谎,以前他是不会安慰病人家属的,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让他们准备后事。
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了,许是这姑娘的眼睛太大了,瞧着过于可怜,容易让人心软。
“谢谢。”
沈枝枝道了谢,低头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吃掉凉掉的骨髓,虾仁也放到嘴里缓慢地嚼着。
嘴里的食物如同嚼蜡,噎得她想哭。
单尘盯着对方不停砸到碗里的水滴状眼泪,第一次感到棘手,烦躁。
于是他夹起最大的五只石头蟹,放到锅里烫熟,挨个夹到对方碗里,整齐叠放成一座螃蟹山。
“吃。”
“谢谢。”沈枝枝拿起螃蟹,掀开蟹盖一掰,慢慢啃着满黄的螃蟹,像一只听话的小猫。
单尘盯着看了两秒,嗯,心里舒服了。
一旁的李明安安静了许久,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把汤留出来一份给李志华放着,剩下的三人吃完,收拾好饭桌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沈枝枝回房之前特意去看了李志华一眼,见对方睡得很香,没有再咳嗽,心里对单尘的感激越发浓重。
第二天一早,沈枝枝是被李明安喊醒的,睁开眼时外面的天都没亮!
昨天干了一天的活,浑身酸疼,加之李志华的病让她担忧了一晚上,没睡好。
她没睡够的时候脾气异常暴躁,李明安还在外面跟催人上坟似的敲门,心头的火那是飞速般上升。
“催催催,催什么催,你是催人精吗!公鸡精!!”
沈枝枝哗啦把门打开,劈头盖脸骂了外面的男生一顿,接着她又猛地甩上门,门板发出一声剧烈碰撞声。
“......???”
李明安被骂得回不过神来,愣愣站在原地。
坐在客厅吃早饭的李志华精神还不错,见此大笑了一声。
“真好啊,你姐姐这脾气真好,终于有人能治得了这海外村的小霸王咯。”
李明安回神,暴躁地踹了一下沈枝枝的房门,生气怒吼:“好心当成驴肝肺,有本事你回城里睡去啊,谁稀罕你回来!”
沈枝枝昨晚没脱衣服睡,小马甲也是抱在怀里,起床只需要一分钟就能收拾好自己。
闻言,她又拉开门,还带着睡意的小脸冷冰冰,小嘴跟淬了毒似的,叭叭一阵输出。
“我没本事,我就在这睡,有本事你去城里睡啊!去啊!!”
农村户口李明安:“!!!”
清晨五点,隔壁的单尘被姐弟两开战似的争吵吵醒,无奈也跟着起床,出门就看见沈枝枝像一只愤怒的小动物,凶狠地朝李明安呲牙。
“早上好。”
沈枝枝泛红的眼尾瞧见单尘打开房门,立刻收起凶悍的表情,露出一个乖巧的笑,语气软绵绵地和单尘打招呼。
单尘忍笑点头:“早。”
李明安无语。
早饭是简单的清甜红薯粥,薯多米少,一小碟辣椒油拌萝卜干,还有昨晚吃剩的野菜汤。
吃早饭的时候,沈枝枝一直在偷看单尘,心想自己刚才那么凶不会被他看见了吧?
单尘医术那么好,要是吓到人家,不在家里住了,那她爸怎么办?
都怪李明安这个狗东西,真讨厌!
想着,沈枝枝又瞪了李明安好几眼,把对方气得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早上起来没什么胃口,沈枝枝喝了一碗红薯粥,几块萝卜干,一碗野菜蛤蜊汤就吃不下了。
一旁的李志华担心她早上喝粥不顶饿,偷摸把她喊到身边,避开李明安拿出一个小铁盒,里面是几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桃酥,鸡蛋糕。
“枝枝,你弟说中午要去远一点的地方种芋头,你把这些带着吃,饿了就偷偷吃,别让人看见,也不要告诉你弟,听话。”
自昨晚单尘给李志华针灸后,他就没怎么咳嗽了,早上起来的精神也很好,看着沈枝枝的眼神里满是慈爱。
沈枝枝心里一酸,在沈家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待遇,沈父沈母都是瞒着她给沈大哥和沈小弟买好吃的。
现在轮到她了,原来被人放在心尖尖上的感觉是这样呀。
“嗯。”沈枝枝闷闷地应了一声,“谢谢爸爸,你放着......”
“爸不爱吃甜,这些都是给你留的,快拿着,你弟过来了,快藏起来!”
李明安洗完碗过来就看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姐姐在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一猜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过他没有计较,而是冲他们翻了一个白眼。
“那我去上工了,爸爸你要听单尘哥的话,单尘哥再见。”
沈枝枝背着小布包和一个装满凉茶的军用水壶,欢快地跟人道别,一旁的李明安直接被她无视了。
她路过单尘身边时,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再见。”
她毛绒绒的头顶上面还有几撮乱翘的头发,单尘顿时感觉手心有点痒痒的,情不自禁像拍小狗一般拍拍她的头顶。
又揉了揉,将她的头顶揉成一个鸡窝。
带着温热的手轻轻在她头顶动了几下,她灵活的身体顿时僵硬无比,头顶那一片都是麻的。
就连皮肤都肉眼可见地开始泛红,从耳根一阵阵延伸到脸颊。
钢铁女人不觉得自己害羞了,反而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
于是沈枝枝抬头认真地对单尘说:“我不是小狗,是人。”
单尘摸她头时给她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像是在说“去吧小狗”。
闻言单尘挑眉,眼尾微弯,心情似乎很好,嗓音含笑:“没说你不是人,但挺像小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