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曹耀宗王天师的其他类型小说《灵探曹耀宗王天师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叁拾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人正说着呢,把小猫放回家的曹耀宗也来了。两人忙迎上去。曹耀宗听完周畅的邀功也乐。但交代周畅道:“弄人,要么不弄,要弄就得一下打死。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所以等会你还是去找他下转个场,另外再悄悄收买他几个手下,这才叫万全之策。”“曹先生英明。”周畅也是玩心眼的人,这句话发自内心。三人简单沟通完毕,随即往里去,很快在波尔家的客厅,见到了白德安。有张长脸的白德安坐沙发上,一双眼淡淡的看着他们进来敬礼后,示意管家给他们上茶。接着就问曹耀宗:“曹,你估计还有几日能够破案。”他用的竟是字正腔圆的江淮官话。林东和周畅都懵了。因为他们从没有听白德安说过,还以为他不懂中文呢,不然要翻译干嘛。周畅回想自己一些操作,额头都见冷汗。曹耀宗却淡然,他早知道这...
两人忙迎上去。
曹耀宗听完周畅的邀功也乐。
但交代周畅道:“弄人,要么不弄,要弄就得一下打死。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所以等会你还是去找他下转个场,另外再悄悄收买他几个手下,这才叫万全之策。”
“曹先生英明。”周畅也是玩心眼的人,这句话发自内心。
三人简单沟通完毕,随即往里去,很快在波尔家的客厅,见到了白德安。
有张长脸的白德安坐沙发上,一双眼淡淡的看着他们进来敬礼后,示意管家给他们上茶。
接着就问曹耀宗:“曹,你估计还有几日能够破案。”
他用的竟是字正腔圆的江淮官话。
林东和周畅都懵了。
因为他们从没有听白德安说过,还以为他不懂中文呢,不然要翻译干嘛。
周畅回想自己一些操作,额头都见冷汗。
曹耀宗却淡然,他早知道这洋鬼子不简单,他回答道:“回先生,最多还有两日。”
白德安颔首,转动茶杯:“我还有一个问题是。曹,这样的事情你能彻底解决么?”
“我会尽力。”
“很好。那么曹先生,你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要来巡捕房呢?”白德安忽然又问。
林东闻言心里一跳。
也不禁想,是啊,耀宗这么大的本事,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来巡捕房呢。
曹耀宗坦然说:“为了堂堂正正,平平安安的吃饭。”
白德安顿时笑了,指着曹耀宗:“这就是你们中国人典型的思维。”
“先生,租界外边太乱,另外上海是远东最繁华的城市。也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在这里的衙门里做事,更安全的。”曹耀宗一脸胸无大志的补充道。
白德安却说:“我也知道你们,比如黄德成之流,在外边还有生意。巡捕房的薪水都不够他一顿饭钱。”
曹耀宗忙姿态很低的辩解:“我没有,先生。”
“你只是现在没有。”白德安利索起身:“好好做吧,只要主次没有颠倒,也不是太过分就行。”
曹耀宗立马装的欣喜如狂:“谢谢先生。”
“嗯。”
白德安往外走去,忽又道:“你很讨厌黄德成么,曹。”
“是的,今天林探目介绍我来巡捕房,请周秘书帮忙,结果这个家伙竟打了林探目一耳光。还将一个烂摊子硬塞给我们。”
“破案,就是最好的回击。”白德安不再废话,拔脚闪人。
周畅忙屁颠颠的跟上。
等洋车远去,林东叹道:“这个白警监,在巡捕房3年,我今日才知道他会中国话。”
“他身上还有洋人的术法气息,应该是发现波尔夫人的情况后,找的辟邪物。这个人不仅仅是个中国通,心机也很深,他之前是干什么的?”曹耀宗问。
林东愣了下,道:“听说他之前在欧洲打过仗,还去过印度,然后才来的法租界。”
“印度?”
“嗯,你可能不知道,中国的法租界都是归远东总督管辖的,总督在印度。洋人也会术法吗?”
“会啊,太平天国时,就有洋教士帮忙施法打仗。”
“他们会什么?是不是很厉害?”
“狗屁都不是。比如一个叫白齐文的家伙,帮谭绍光训练过洋Q队,号称能让部队刀Q不入,结果丢盔弃甲。后来被抓,路过兰溪时逃跑,因为冲撞湖神,溺死了。”曹耀宗道。
林东:“你怎么知道的?”
“听我师傅说的呀。”曹耀宗不再扯这些了,丢开林东,喊上程翻译溜达上三楼。
波尔正在饮酒,一双眼通红,管家便秘似的在边上伺候,想劝他不要喝又不敢。
曹耀宗不知道白德安有没有和波尔说透真相,理当没有,而现在饮酒只会让波尔更伤神,于是他走去劈手抢下酒杯。
波尔正要发怒。
曹耀宗五指一转,他就眼神呆滞瘫软下去。
“让他睡会儿吧。”曹耀宗说着,将波尔扛起丢去床上,波尔很快传来鼾声。
他则坐去波尔的书房位置,让翻译告诉管家给他准备点晚饭,今晚他就在这里看着。
“不是已经破案了么?”管家问。
“是的,但白警监命令我保护好波尔先生。”曹耀宗信口胡诌着,管家只好去照办。
曹耀宗拿起桌上大肚子的洋酒闻了闻,摇摇头,目光落去沉睡的波尔眉心。
那里依旧积郁难解。
但等真相大白,恐怕要化为滔天怒火,毕竟为之奋斗半生的家庭都成个笑话,哪个男人都受不了。
尤其波尔已经五十出头。
“只希望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不然就太残酷了。”曹耀宗默默道。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
转眼子夜。
曹耀宗让林东找来两个碗,一个放清水,一个放米。
廊灯幽幽照着床上的骷髅,林东很害怕。
曹耀宗索性让他出去,关上门,将米碗放床头,水碗放床尾。
手握灵宝花钱代替燃香,默默念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将,七魄来临;河边野外,荒庙庄村;宫庭牢狱,坟茔山林;虚惊诉讼,失落真魂;今请五道,游路将军;当庄土地,家宅灶君;山神河伯,六甲黄金。往生洋婆,速速就擒。”
他话音刚落,轰!清水自燃,米碗一空。
室内凭空多了道淡淡的黑影,透胸有个窟窿,正是被拘来的波尔夫人的枉死魂魄。
魂魄开始浑浑噩噩,看到自己的尸体忽然悲伤起来,又对曹耀宗哀求祷告,神念祈求去看看丈夫。
曹耀宗冷笑:“早干什么了,贱/人。”
一剑指戳她眉心,翻阅完对方的记忆,确定她确实死于精血炼丹的噬心蛊。
然后曹耀宗想想还是道:“且让你去看一眼就往生去吧。”
说完打开门。
林东刚要迎来,就见曹耀宗背后跟着个黑影飘着,老头顿时嘎的声瘫下去。
曹耀宗哭笑不得,心想那你就睡会儿吧,暂不管他走上楼来到波尔床边。
几日里便须发泛白神情憔悴的波尔还在沉睡,洋女鬼嗷嗷的哭,试图触摸丈夫却总是碰不到。
曹耀宗突然问:“孩子是他的么?”
女鬼愣了下,拼命点头。
曹耀宗一挥手,便有道光抓住女鬼,将她卷出窗转眼不见。
再看床上的波尔,眼角忽然流下泪来。
想必是刚刚那阵子梦到了妻子,曹耀宗叹息了声,轻手轻脚替他带上门,下楼掐着林东的人中将他弄醒,故意逗他:“林叔,刚刚看到什么了?”
程翻译听完汗流浃背,噗通声跪地哀求道:“曹先生,我也是无心的,都怪我被那个贱/人迷昏了头,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份工作,求求您饶我一回。”
曹耀宗让他抬头,盯着他的眼睛:“这件事里波尔先生最无辜。”
“是是是。”
“你确实也只是被迷惑,但该担的责任依旧要负。”
程翻译嗅到生机,疯狂磕头:“求先生给条明路。”
曹耀宗拿捏他自然不是吃饱撑的,这就说出目的:“第一,事关波尔先生名誉,这件事要永远烂肚子里。”
他这么要求,除了确实同情波尔之外,也考虑到警监白德安和波尔的交情确实不同。
“其次,我知道你会开洋车,你立刻去找詹姆斯,告诉他,彼得晚上喝酒/闹/事/被抓,将他引至巡捕房捞人。我就帮你遮掩此事。”
程翻译为保命,赶紧保证做到。
但他根本不知道。
曹耀宗让他骗詹姆斯是假,用他补漏是真。
因为曹耀宗刚刚才知道,两案一个幕后。
但今儿下午,他已经让李罗汉调查詹姆斯,对方也许已经发现,所以他要去斩了那厮,将他和刘占奎那边的关系隐下。
要是对方已报上去,曹耀宗也做了准备,那就是他留着的燕子。
一旦需要硬刚,曹耀宗就会隔空催发符令,让燕子返回老巢“百乐门”,找上那个幕后三姐,见面就炸!
他也会掐着点同时抵达。
不指望这么容易就除掉那位幕后,却能烙下法术气机,那么幕后也就无可遁形了。
至于在这个过程里,程翻译是不是会死,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毕竟他色/令智昏也有责任。
于是几分钟后,曹耀宗等他发动洋车,便施法让他神态略恍惚之际,闪进洋车的行李箱里。
这个时候。
另一头,林东和阿三两人已将彼得押至巡捕房。
巡捕房晚上并没有什么人,周畅却在。
这货给曹耀宗收拾控制后,做事简直不要太贴心。
宁可睡两张硬木椅子上,都不肯假手他人看押“安南杀人犯”,就怕有什么疏忽,耽误“主公”的安排。
三人碰头后。
周畅将彼得关起来。
然后就喊伙房送来的小菜,陪林东和阿三抽烟喝茶,闲聊打岔。
不久后,同时值班的法国洋兵也凑来,但低一等的安南人,和一些华捕却都躲着。
一是白德安交代过,此事归周畅亲自看押,他们不想招惹荤腥。
二是他们大多是跟黄麻子的,没法和林东套近乎。
不过人心多变,眼看事态发生转变。
他们也在窃窃私语。
有人诧异:“傍晚不是已经宣布破案了么,怎么又抓个洋人回来?”
另外一人分析:“那不是演戏遮掩嘛,洋婆子变成干尸的事情,又没破。”
其中有个大聪明悚然:“那他们又抓个洋人回来,莫非就是为此事?也就是说他们搞不好真的把案子全破了!”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忽有人低声问:“要不要给黄麻子透个信?”
却换来一片沉默。
良久,大聪明道:“透过去,他让我们找机会弄死人犯,咱们怎办?”
周围又是阵沉默。
大聪明既开口,也就不遮掩了,道:“再说他平时吃肉,喝汤的也不是我们几个,咱们就踏马跟着嘬点骨头渣!比如宋老二他们,听说今晚又去四马路花天酒地了,我们几个却在这值守,黄麻子带你们玩过?谁要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那就当不知道吧,反正洋兵在,咱们也不敢问啊。”
“就是。”
于是给周畅当众羞辱后,回去喝醉的黄麻子对此一无所知。
转眼下半夜。
外边又响起洋车停靠的声音,林东跑出去一看,惊喜的道:“耀宗,你这么快就抓到这个家伙了?”
曹耀宗开怀点头。
凡事想最坏,结果却很好,是最令人振奋的了。
他跑詹姆斯那边,洋鬼子身边果然有人对程翻译出手。
他拿下对方后确定,对方都没发现李罗汉安排人排查詹姆斯的事情。
害的他之前一阵白担心。
既这样,曹耀宗连带那货和詹姆斯一起押解回来结案,顺便摧符让那个燕子也来投案。
不久,那“只”燕子浑浑噩噩抵达。
周畅和林东马上给他们做口供。
曹耀宗都已经把事情搞定,他们只是走程序,但案情十分复杂,还要为波尔的声誉做遮掩,所以等大家忙碌完,天也亮了。
得到消息的白德安先一步抵达。
知道全程都是曹耀宗主导的他,看完口供,拍拍曹耀宗的肩膀,让他单独进办公室。
坐下后,白德安直言道:“曹,你能够在解决这些破事的同时,考虑到诡异事情对上海市民的影响,还细致的照顾了我的朋友波尔先生的声誉。很好!”
曹耀宗认认真真道:“波尔先生对妻子感情很深,他是好人,不应该受更多的伤害。至于怎么告诉他,请警监先生您定夺。另外我确定,波尔先生的孩子,是他的。”
白德安叹息:“这是最好的消息。”
“是的,不然太残酷了。还有就是,波尔夫人也是被蛊惑的。”
其实不全是,但曹耀宗想到波尔模样,还是选择了这么说。
白德安闻言又叹了口气,丢根烟给曹耀宗,自己也叼上一根。
曹耀宗双指打了个火焰递去,白德安愣了下,凑来点上烟,问他连破两案,想得到什么。
曹耀宗摇头:“还没有破,先生,幕后还没有抓到,但我已经做了安排。”
“估计还要多久?”
“应该这几日吧,我在等他们找我的麻烦。在这之前我想请您再帮点忙。”
“你说。”
曹耀宗低语起来,白德安听完揉揉眉心:“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务必查出这伙人的最终目的。”
“明白,先生。”曹耀宗立正。
说完正事,白德安从胸口取出个十字架来,问曹耀宗这个怎么样。
银色十字架上有淡淡的法术气息。
但气息散乱,不成符集,等通开过光的物件。
对人有益,却没什么攻伐功效,哪怕小猫娘都能一巴掌给它拍碎。
曹耀宗完全看不上,也只能违心的说:“警监先生有眼光。这是个好东西,能保护先生不受黑暗的侵蚀。”
曹耀宗心想原来是群媒婆,市井里的这等人往往无良,为些银两就将良家推入火坑。
再说朱姐看起来就很抗拒。
于是大步走去,冲那些妇人满脸杀气的问:“怎么,各位邻居得知我住来,要给我接风啊?行啊,一家出一斤肉,我现在跟你们去拿!”
闲妇怕恶人,一群老娘们顿时讪讪鸟兽散。
朱姐越发感激,说:“曹先生。”
“朱姐,以后喊我耀宗吧。”
“那。。耀宗,你稍坐会儿,饭菜马上就好。”
曹耀宗却自觉,放下囡囡就给她带上门,准备搂小猫上阁楼。
不料小猫喵呜喵呜。
曹耀宗低头,小猫娘眼神羞耻的看着他,爪子在他胸口乱扒。
是饿了?我还没吃呢,你急什么。
不对,是要拉屎?
曹耀宗赶紧将她丢路边草丛。
小猫却继续喵喵的叫,曹耀宗探头一看,原来她力弱扒不出坑。
他只好帮忙,但满脸嫌弃的抱怨说:“这种事都不会,等会要不要帮你擦呀,听说小猫拉完都是自己舔的。”
小猫娘一听嗷呜嗷呜哭。
豆大的泪珠挂洁白的胡须上,老可怜。
但曹耀宗回想床上少女明媚模样,再看看此情此景,越发笑不活。
片刻后。
小猫排泄完毕,他还真找个树叶给她擦了擦,才将她抱怀里返回阁楼。
一上/床,小猫娘就羞红着眼睛拼命往薄薄的被褥里钻。
曹耀宗却蛮不讲理的拽她回来,摁着乱吸!
小猫娘都想死,但无力抗拒,最终只能闭上眼随便他折腾。
好在没多久,囡囡喊曹耀宗取晚饭,她才松了口气。
今日朱姐烧的是大葱茨菇烧肉,还有份炒蛋,海碗里的米饭也压的实实在在。
曹耀宗又要了个调羹。
回来挖了点饭菜,将小猫娘抱桌上。
他狼吞虎咽,和他赌气的小猫娘犹豫了会儿也低头吃起来。
一人一猫,对坐着。
气氛莫名有点温馨。
等天黑。
曹耀宗搂着小猫再度来到室外,眺望远方。
只见北边的外滩,灯火辉煌,往西也有各色的霓虹交错。
于是越发显得洋人气运鼎盛,夜空却星相黯然。
那就是苏州河两岸的英法租界,俗称十里洋场处。
“师傅说内陆气运破碎,我唯有在这里借洋人的壳起势,将来才能帮他完成那件大事。。。我一定能在那边混出个模样来的,你说对不对?”
曹耀宗举起小猫问,之前走神的小猫娘茫然看着他。
“对不对!”曹耀宗凶巴巴凑来。
小猫!对对对!依旧给欺负了一顿。
夜里曹耀宗呼噜震天,小猫娘委屈的趴在他枕头边,幽幽的看着他。
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何时睡着的。
等她再睁眼,天已拂晓。
曹耀宗龙精虎猛的在阁楼上转着圈打了趟吕祖拳,又下楼跑不远处河边一顿洗漱拉撒,等他转回来时朱姐已将粥做好,还给他买了烧饼油条。
曹耀宗风卷残云吃完,交代小猫娘乖乖躲好,便怀揣介绍信,溜进了法租界。
进来后,他发现这地方的人挺傲的。
他操着口江淮话,吃了好几个白眼,才找到师傅说的钟楼巡捕房。
租界内鱼龙混杂,是非颇多。
所以这里一大早就人来人往。
曹耀宗也不急,耐心的站门外等了会,终于看到一位面善的老头。
他才走上去问:“先生,我是林东探目的晚辈,请问他在不在?”
干瘪老头一愣:“你是林东什么人?”
“难道您就是林东叔?”曹耀宗敏锐反问。
对方上下打量他:“我不是,你找他什么事?”
曹耀宗拱手:“在下的师傅和他是多年好友,但失散于江湖。”
干瘪老头再一愣:“你师傅是谁?”
你还说你不是林东!
曹耀宗态度越发恭敬,道:“在下师傅叫蒋青峰,山东滕州人。。。”
他话没说完,老头急促发问:“可有凭证?”
曹耀宗后退半步:“您到底是不是林东叔?”
“是。”林东这次斩钉截铁。
曹耀宗立刻递上信,林东拆开一目十行看完,闭目半响,问:“你可曾看过?”
“回叔,信是师傅当我面写的。”
“我且问你,你学到你师傅多少本事?”
曹耀宗忙拍胸/脯:“十成十。”
“其实我都不知道你师傅到底会哪些。”林东哑然,摇头道:“但他的救命之恩我不能忘,这样吧,我先给你挂个包打听,等机会再让你进巡捕房。你且等着。”
林东说完便往里去,过会儿脸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出来,喊曹耀宗进去。
曹耀宗吃惊的看着他。
林东苦笑:“总探目黄德成的亲眷要进来,我绕过他拜请警监的秘书,抢了他的名额。这些都是小事,等会要是吃他排头,你也忍耐点,不然你林叔这个嘴巴子就白挨了。”
曹耀宗眼中怒意一闪,低声道:“林叔,谢了,我不会让你白吃苦头的。”
“大话谁都会说,忍耐!”林东皱眉喝道。
巡捕房内满满当当的各色人等,他们或者华人面目,或者是黑瘦的安南人,乃至粗壮红头阿三,包括少数眼窝子极深的倨傲洋人。
还有罪犯给关边上临时拘室里,惶恐的东张西望。
室内味道更是难言。
曹耀宗憋着气一路跟林东来到了间办公室,林东低头哈腰小声敲门。
“进来。”
进屋是个穿着黑衣的矮胖子坐在一张格外宽的大班台后面。
桌上都是案卷,墙上挂着些便携刑具。
“喊人。这是黄探目。也是你以后的上峰。”林东催促道。
曹耀宗忙喊了声探目。
矮胖子低着头理都没理,哗啦啦的在案卷上鬼画符,半响才抬起麻子脸,目光阴冷的盯着长相不错的曹耀宗。
忽然他笑了,呵呵道:“这是踏马的兔儿爷啊,难怪老林你要坏我的安排。”
林东苦笑:“探目,是我不懂事,还请您大人/大量。实在是这孩子的长辈救过我的命。”
“行了,你都找上周秘书了,我能怎么办啊?”
黄麻子阴阳怪气着,将两条短腿翘上桌,淡淡的道:“人是你带来的,就归你管,正好波尔大班家出了幺蛾子,一觉醒来,他家夫人莫名其妙变成了干尸!巴黎洋行黄金又失窃,你就带他去波尔大班那边转转吧。要是能破案,都好说!要是能力不行,也别怪我不客气!”
抱着猫走出街后,曹耀宗就拦了辆黄包车。
车夫问他去哪里。
曹耀宗居然取出小猫,弹她的屁股。
小猫气的尾巴乱甩了五下,最终指着南边。
曹耀宗就道:“往那边走五里。”
车夫都没见过这么喊车的,懵逼半天,说:“先生,往南五里都出法租界,到南市了啊。”
“南市好啊,我就是去南市。”
车夫无奈,只能拉车,嘴里絮絮叨叨:“先生,跑五里,可得五个铜板才行啊。”
“阿拉晓得了。”
曹耀宗翘起二郎腿东张西望。
只见洋人地界,建筑齐整。
绿植夹道的马路也宽敞干净,几无尘土。
整个城市的风水,更是环水生财,气运蒸腾,不由想确实个好地方,难怪师傅要我来这里。
等找到合适落脚点,明早就去找师傅说的那个林东叔,先混进巡捕房再说。。。
一路再无他话,由于之前的耽误,等车出法租界,抵达南市,已经近黄昏。
曹耀宗会账后抱着睡着的小猫打量四周,又自言自语:“这儿地形临江背城,物价比租界内便宜。不错不错,不过我是至阳,当找个阴柔又干净之所,才能有更好气运。不如起上一卦看看!”
想到这。
他从兜里摸出三枚嘉庆铜钱往地上一丢。
忽然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响起:“娘,这个叔叔把钱丢了,我可以去捡吗?呀,小猫咪!”
曹耀宗回头。
见身后街边,站着位亭亭玉立,穿素白泛旧棉衣的年轻女子,手里牵着个粉妆玉琢的四五岁小丫头。
说来也巧,竟就是他之前在码头救的那对母女!
女孩当时昏迷不醒,年轻女子却认得他,惊喜的说:“这位先生,没想到还能见到您,我,我给您磕个头吧。”
说着她杏眼里泛起泪光,就要跪下。
曹耀宗忙扶住她,道:“大嫂,往事不提,免得闲人乱嚼舌头。”
市井里多的是无良之辈。
要是听闻一个俏寡妇被拍花子,那些货指不定扯出什么屁话呢。
女子被他提醒,越发感激,忙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曹耀宗趁机仔细端详了下她和那个小女孩面相,不由感谢老天。
正欲阴阳起运,就遇到刚受过自己恩惠的良家寡妇,还是水格的阴柔命运!
就她了!
他立刻将自己需求一说。
女子更欢喜,道:“我家是有一间阁楼空着,只是需从屋外走,先生你要是觉得合适,就去看看。就在那里。”
她说着指着前面,曹耀宗沿着她葱白手指看去。
前面拐角有栋两层半的砖房,外墙有道铁梯,通往个木门。
曹耀兴忙抠起卦钱,爬上去看。
阁楼内,床和被褥齐全,还有扇老虎窗能引天光,正适合他半夜对月吐纳。
他很满意,当即下来表示可以,顺便问:“大嫂怎么称呼?”
“不敢,未亡人夫家姓朱。”
“那我就叫你朱姐吧,小弟曹耀宗,以后就叨唠朱姐了。”
说完曹耀宗直接按着大概市价塞了块大洋过去,表示是半年房租。
朱姐涨红脸那里肯收恩人的钱。
曹耀宗却看得出,她洁身自好,生活其实困顿,于是道:“大嫂,你要是有心,每日给我带伙就是。要是你不要钱,我宁可住别的地方了。”
朱姐只能收了,呐呐道:“就怕我做的菜不合您的胃口。”
曹耀宗哈哈一笑,表示不自己不讲究,还非常有分寸的道:“到时候朱姐只需将餐食放在你家伙房窗台,再让/小妹/妹/喊我一声即可。要是我当时办事没回来,也无需扣钱。”
小丫头却说:“大哥哥,要是多了钱,可以给我买糖人张的糖人吃吗?”
朱姐急忙捂她嘴。
曹耀宗哑然失笑,看来这是个小财迷加吃货,他慷慨点头道:“行!”
小丫头立刻挣脱开妈妈的手,吵道:“哥哥都答应了,你掐我干什么?”
童言无忌,朱姐被闹的脸上染了胭脂,曹耀宗大笑起来。
正这时。
远处走来几个吊儿郎当的人,有人轻佻的吹了声口哨:“哟,小寡妇找到相好拉?”
朱姐母女不由面色微变。
朱姐低声说:“你快回屋。这些是附近青皮,惹不起的。”
但想到曹耀宗的本事,又觉得自己多嘴。
再看曹耀宗,果然已经走了上去。
朱姐的杏眼里不由闪起期待。
曹耀宗却没如她以为那样,直接对那几个青皮动手。
而是走去路边那颗合抱的树面前,沉身马步,一拳。
轰!
大树剧颤,树皮破裂,落叶满地!
其声势之大,惊动满巷邻居。
青皮们目瞪口呆。
朱姐母女也花容失色。
就连小猫娘都被惊醒,迷糊的看着他。
曹耀宗冲那几个瘪三淡淡的道:“在下喜欢讲道理,但也懂些拳脚!我既租了朱姐的房子,她们母女俩以后就是我的亲人,江湖上人抬人,你们给面子就离远点,不给面子,我就和你们讲拳脚!”
走过他们身边,曹耀宗又道:“另外,不日我就要去巡捕房报到!所以白的黑的,我都奉陪!”
青皮盯着他的手,见他砂锅大的拳头皮都没破,青皮忙颤声问:“敢问兄弟怎么称呼,门上是?”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问我来路。”
曹耀兴不屑一顾说完,对朱姐当众客客气气拱手:“姐,我饿了。”
朱姐为之莞尔,眼眶随即微红,掩口柔声道:“好,那我去做饭。”
“好!我帮你带女儿吧。”
说完抢丫头骑自己脖子上,问:“舅舅带你去买糖人好不好?”
“好呀好呀,快,快。”小丫头开心的踢腿:“你不是哥哥么?”
“以后喊我舅舅。不然没糖吃。”
“舅舅舅舅!”
“乖,给你买两个。”
结果这小丫头不是一点伶俐,算盘珠子打的飞起,问曹耀宗:“舅舅,我喊你两声,你就给我买两个,那我喊十声呢?”
“喂,不要太过分啊。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咯咯咯。”小丫头花枝乱颤抱着曹耀宗的头,莫名就感觉他很亲。
留着后面的青皮虽然恼怒,却碍于他刚刚展现的身手,面面相觑了下最终还是散了。
但等曹耀宗扛着丫头转一圈回来。
发现朱姐这里竟又聚集了不少老娘们在那里叽叽喳喳。唇上全是糖霜的小丫头小声告状说:“舅舅,她们总是要给我找新爸爸。”
林东和周畅同时伸出头来。
曹耀宗看了眼林东,立刻大声道:“白警监,上午黄德成逼迫我和林探目五日内破案,我们抓获凶手后,他又派人来抢功。结果印度人看不下这种小人,揍了他一顿。”
听他说波尔家的案子已破,全场震惊。
鼻青脸肿的王顺跳脚说:“你污蔑!我没有要抢功,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车内情况,你就让他打我。。。”
曹耀宗确实在污蔑他,但说完他自己都觉得离谱。
周围人也露出无语表情。
因为租界里,洋人最大,其次就是老牌殖民地的“佣兵”印度阿三和安南人,再其次才是华人。
刚入职的曹耀宗能使唤洋人家的印度车夫吗?
完全不可能!
唯有已经掌握情况的白德安明白,这肯定是真的。
不过。。。他目光深深的看了阿三和曹耀宗一眼,勃然大怒冲王顺喝道:“你不想抢功,为什么要看车内情况!”
王顺正不知怎么回复洋大人。
曹耀宗还问他:“是不是黄德成为了欺负我林叔,安排你要坏我们的事?”
王顺这才明白,他污蔑自己是为了给黄德成上眼药。
这个罪名他可不敢认,但此刻已经说不清了。
只把这厮急的,干脆嗷的声,冲上来和曹耀宗拼命。
曹耀宗一脚都能踹死他,却抱头鼠窜,还喊救命。
其他人立马上前控住王顺,白德安也再度怒吼起来:“简直无法无天,当我的面还想打人!给我扒了他的皮,抓起来,关五日后赶出巡捕房!周,你亲自看押凶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
王顺。。。我尼玛,我尼玛,蛆似的在那里蹦跶尖叫:“白警监,这就是个骗子,我冤枉,真的是他污蔑我啊。。。”
马上有洋捕给他三棍子,抽的他涕泪横流后,摁倒押走。
现场总算清净下来。
白德安又意味深长的看曹耀宗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返回室内。
林东和周翻译很快带人下来,先将“安南凶手”提走,随即和曹耀宗一起往波尔家去。
兵丁都是步行。
周畅和林东还有曹耀宗坐在马车内。
林东先和曹耀宗介绍了周畅,正要告诉他情况。
二十大几快三十的周畅,看了眼驾车的阿三,抢过话头对曹耀宗道:“我来公董局之前,在翻译局做事。林叔帮过我,所以大家都是自己人。”
曹耀宗顺杆爬,抱拳:“见过周哥。”
但他只是表现的这样,因为周畅眉宇间有股淡淡的倨傲,言行举止也没将林东当回事。
周畅接着果然就语带距离的道:“耀宗老弟,你要知道,他这次能破格配合你和林叔,全因为波尔是他多年的朋友。”
然后他就指了下阿三,以命令口吻道:“不许出任何岔子。也不能影响波尔先生的声誉。明白了么?”
曹耀宗点点头:“明白。”
对方是白德安的翻译,有点盛气凌人也正常。
他本没想和对方计较,没想到周畅竟还没完了。
又对他说:“另外你别以为自己聪明,别说警监,我都看得出来王顺是被你冤枉的。警监只是觉得你有用,才暂时放你一马。要是你没将事情做好,那就别怪他数罪并罚,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曹耀宗顿时眉头皱起。
因为周畅的这句话已经不是敲打这么简单了。
他说了半天,重点是“我也救不了你”,实则是“我能掌握你的前途”。
这就和江湖话术里,先打杀威棒,再买人情的套路一样。
目的无非“破案功劳”。
问题是,这厮心术不正,典型的出事就会躲,立功摘桃子。
哪怕真如他愿,他不仅仅不会记得你的好,只会当你是个傻子。
既然如此曹耀宗就不惯着他了,直接转头问林东:“你和这个瘪三到底什么交情?”
林东。。。
周畅都晕,你敢骂我?
没等他说话,曹耀宗眼神变冷:“警监当然看出王顺是被我冤枉的,不过他不是放我一马而是顺水推舟,因为黄麻子在巡捕房太跳了些。这是洋人的御下之术,他乐的看我让黄德成吃瘪!”
周畅顿时一愣,林东也很吃惊,因为曹耀宗说的很有道理。
曹耀宗继续道:“另外警监明知阿三杀死安南人阮平,竟还放他跟着我。你知道这说明什么?”
林东为缓和气氛劝道:“耀宗,都是自己人,你知道你就说说呢。”
“说明警监心里支持我的做法,放手要我拿下真正的罪魁祸首,顺带破掉洋行金案。你踏马扯虎皮做大旗,也有点脑子!”
曹耀宗随即指着周畅的鼻尖,毫不客气的骂道:“就你这样的货色也想和小爷抢功,你配?”
周畅闻言又气又怒,色厉内荏的说:“曹耀宗,你,你放肆。”
“呵。”曹耀宗转头对阿三道:“你也会法语,他再嘚瑟,咱们就回头,你把这个鸟人刚刚的话,如实和警监说下,看他这点小心思怎么收场。”
阿三立刻答应。
周畅当场呆住。
曹耀宗冷笑道:“怎么,怂了?”
直接一耳光抽去,又揪着他头发哐哐两拳砸他肋骨上。
周畅“啊啊”瘫在了地上,脸都白了。
曹耀宗再一耳光:“拟吗,跑小爷面前装大,小爷惯着你的。”
周畅捂着脸浑身都抖,一半是气一半是怕。
曹耀宗顺口问看傻眼的林东:“叔,你通过他安排我做包打听,到底给了他多少好处?”
林东无可奈何:“答应他五十大洋。”
“你不是帮过他吗?”
林东无奈叹息:“一码归一码。”
“也就是说,这厮又贪又忘恩,还管杀不管埋。要是我没本事给黄麻子找到机会踢了,你答应他的五十大洋能不给么?”
林东。。。显然是必须给的。
曹耀宗见状又一脚踹周畅胸口,附身问:“给脸不要的东西,还和小爷装么?”
周畅狼狈摇头,咬牙切齿的心想,等老子逮到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