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却用一双手去讨好另外一个女人。

我冷笑一声，觉得不必要再为无关紧要的人生气。

见我依旧没反应，方以恩有些憋不住了。

她拦住我要离开的方向，狡黠地笑了一下。

当我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方以恩已经倒在地上，双眼蓄满了泪珠。

听见动静，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陈闻颂脸色慌张，一把推开我，抱起方以恩。

方以恩把脸埋进他的怀里，语气微弱又委屈道:“是我自己没站好，别怪渟言姐姐。”

”拙劣的演技，可偏偏陈闻颂却信。

我的解释在他眼中就是狡辩，他恶狠狠地盯着我，语气冷漠道:“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恩恩做错了什么？

你要这么对她?道歉！”

他态度强硬地看着我，势必要让我和方以恩道歉。

我嗤笑一声:“她自导自演摔倒的，凭什么要我道歉？”

话音刚落，陈闻颂就反驳道:“不可能！

恩恩那么单纯，她哪有你这样的心机?”最后，我还是没有道歉。

而陈闻颂则是直接抱着方以恩离开了基地。

陈闻颂把车开走了。

我早就料到会这样，于是一个人慢慢悠悠地走回了家。

夜晚的路上灯光昏黄，经过桥边时，还能听见水声。

我忽然就记起刚来RD战队当随行医生时，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和陈闻颂走回家的。

那时候没钱，买不起车。

我们就一边聊天一边往租的房子走，明明很远的路，可是跟着陈闻颂一路走下来。

我竟然没觉得多长。

如今想想，不是路不长，而是在心爱的人身边，是不嫌时间长的。

家里没开灯。

进门的时候，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融进没有温度的家里。

手机铃声响了，我在黑暗里去看发光的屏幕。

是江屿年，我读书时候的师哥。

“这么晚了，没打扰你吧？”

江屿年的声音在黑暗中很清晰。

我忙回复:“没有，你现在是刚下班吗？

做医生真的很忙啊。”

他苦笑了一声，继续道:“那你呢？

考虑好要和我一起来受苦了吗？”

“以你的条件，现在的职业实在太屈才了。

在给李教练递辞职报告时，
我就料想到会有这一天。江屿年多次问过我有没有想过去他的医院工作，可曾经都被我拒绝了。这次，我却轻笑了一声。“等我安排好这边的事，就去江城找你。”挂断电话后，灯光也猛然亮起。陈闻颂从门口进来，语气冰冷地质问道:“你要去江城找谁？”我语气平静道:“没什么，你听错了。”事到如今，我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和陈闻颂说。他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直接敷衍他。良久，陈闻颂皱眉道:“今天你害恩恩受伤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可接下来的话，就让我又把心沉了下去。“至于那个玩偶，你也不要去为难恩恩。”原来如此，原谅我的前提是我不去找方以恩麻烦。陈闻颂为了方以恩，真是煞费苦心呢。我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只觉得自己心脏破了个窟窿，正流着血。

5.

开始还是歇斯底里的钝痛，如今已经麻木了。见我依旧冷漠，陈闻颂皱了皱眉。“差不多得了！许渟言，不就是想领证吗？我答应你，等参加完下周的比赛，我们就去！”每次吵架，他都会以这个方式来哄我。每一次，我都信。可每一次，愿望都会落空。到现在，我听到这句话，已经毫无感觉了。陈闻颂以为又一次用同样的理由哄好了我。可我已经不想等他了。……比赛前一夜，陈闻颂还和方以恩去酒吧玩了一晚上。队员们都担心他犯困失误，可方以恩却振振有词道:“闻颂哥哥和你们才不一样呢！他是天生的电竞选手，外在条件根本影响不了他！”赛前检查，其他队友的健康都没问题。可轮到陈闻颂时，方以恩却挡在面前，死活不让我碰他。“闻颂哥哥根本没事儿，你不就是想趁机和他亲密接触吗？”俨然一副自己已经是陈闻颂女朋友的架势。陈闻颂也觉得麻烦，随口道:“也对，每次赛前检查都没问题，这
多少次，我们已经结束了。因为我输了比赛吗？我让你失望了?今天我等你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看我，他们肯定都在嘲笑我输了比赛。”我摇摇头，开口道:“陈闻颂，你确实让我失望，可不是因为比赛。五年前，你的水平远不如现在，可我依旧喜欢你，因为那个时候的你还心怀赤诚，对我的爱也是干净地一尘不染。还记得战队名字的意思吗？”Reversal destiny(逆转命运)8.

“当初你多么热爱自己的职业啊，我承认你很有天赋，可是如果摆烂太久，天赋就会消失的，陈闻颂。你自己想想，后来的你逃了多少训练。”陈闻颂低下头，悔恨萦绕在心头，压碎了少年时候的梦。半晌，一滴泪滴落在走廊的地板上。他语气微微颤抖道:“是我错了，最后一次了，原谅我好吗？我没有你真的不行。”微弱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脸色。眼眶发热时，我隐隐约约听到曾经那个少年用干净的嗓音告诉我:“别原谅他。”……我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可再次来医院上班时，一道尖锐的女声冲进我的耳朵里。方以恩眼神怨毒，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你为什么要抢我的闻颂哥哥?我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了，是不是你对他说了什么？”医院大厅本来病人就多，如果任由她闹下去，不知道会出多大乱子。我立马上前制止道:“方以恩，要发疯去别的地方，别在医院闹！”方以恩嗤笑一声，得意道:“你是不是怕了？我知道这里是你上班的地方，你害闻颂哥哥丢了工作，那我也不让你好过！”说着，她拉扯住我的衣服，不管不顾地继续尖叫。我怕被她拽的一个踉跄，竟然站不稳就要倒下去。“小心！”尖锐刺耳的声音割破耳膜，刺眼的鲜血赫然闯入双眼。路过的护士没想到会有人撞向自己，手里推拉的工具车洒落一地。疼痛从掌心蔓延，让我微微发抖。方以恩瞪大眼睛，一边摆手一边语无伦次道:“不是我推的！不是我！”
次就算了吧。”

我没有反驳，只是低头看了看他微微发抖的手。

赛前讲话环节，陈闻颂带着方以恩一起上台，在无数粉丝的尖叫声中，他们像一对新婚的璧人。

而我，只是台下无数看客之一。

陈闻颂讲话时，感谢了很多人，甚至在说起方以恩时，还激动地举起她的手。

“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凭借自己的努力还有粉丝们的支持，我不顾辜负你们的期望，我会一直走下去的！”

全场气氛沸腾，可我却觉得心里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我陪了陈闻颂五年，他从未在公众面前提过我一句好。

真是好讽刺。

原来爱与不爱，从来泾渭分明。

……比赛开始时，陈闻颂的状态就很不对，他长时间没有训练，和队友的配合直接大打折扣。

一开始粉丝还在替他找借口:“肯定是刚开始紧张吧？

等一会儿，闻颂大神就会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可是后来，反转没有出现，陈闻颂输了。

第一轮比赛，陈闻颂就以一己之力拖累了整个战队。

他额头上都是冷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疼痛。

似乎是想起什么，他突然抬头向第一排的座位看去。

没能如愿，陈闻颂的脸色难免失望。

曾经，我会一直坐在第一排的地方，在陈闻颂输了时候为他打气，赢的时候为他欢呼。

可是现在，我只是站在赛场门口。

虽然是三局两胜制，可我却已经不想再去关注他的比赛了。

第二场刚开始，我就离开了。

临走前，我给陈闻颂发送了最后一条信息。

“登记预约已经取消了，反正这次你也还是会食言。”

手机关机后，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觉。

等到达江城时，已经是深夜了。

江屿白长得高，站在人群里，我一眼就看见了。

“师兄！”

他也看见了我，急忙过来帮忙拿行李。

路上，我们聊了许多还在上学时候的趣事，这样一回忆，我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直到在租好的房子落脚，我才意识到自己连手机都还没打开。

开机后，一连串的消息弹了出来，无一例外，都是陈闻颂的。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抱怨我没
她发疯一般朝着门口跑去，可却被赶来的保安拦住了。我用纱布捂住自己流血的伤口，保持着镇定。“渟言！言言！”一时间，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是匆匆赶来的江屿白和陈闻颂。“别担心，放松放松。”我看着江屿白虽然脸色苍白可却仍然冷静地给我处理伤口。而陈闻颂脸色焦急，但他不是医生，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甘，懊悔，心疼，所有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浮现出来。他的手紧紧攥住衣角，可当听到我没事了的时候，却又颓然地松开了。那一瞬间，他好像放下了。……方以恩由于故意伤害罪被警察带走了。一场闹剧结束，也不过才上午八九点。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陈闻颂把一个雪白的玩偶放在我身旁，他垂着头，看不见神色。“对不起，让你遇见我。”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那道欣长的背影寂寥又落寞，再也没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我看了看手里的玩偶，回忆起那个温暖的午后，雪球刚来到家里。我抱着小猫，兴奋地看着陈闻颂。“你觉得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他说:“会的。”沧海化桑田，我不再去想那些往事。微风吹进来，阳光温暖得让人昏昏欲睡。

一切有始有终，即便千疮百孔，我依然相信前方明媚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