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小说 女频言情 重生92:从芯片开始打造科技强国嘉婕黄伟小说
重生92:从芯片开始打造科技强国嘉婕黄伟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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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不了俗

    男女主角分别是嘉婕黄伟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92:从芯片开始打造科技强国嘉婕黄伟小说》,由网络作家“脱不了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觉醒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特有的清新。我伸了个懒腰,感觉整个世界都通透了许多,仿佛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搬开。虽然父母依旧愁眉不展,但我的心情却异常平静。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再大的问题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我走出房间,看到父母坐在餐桌旁,神情凝重,桌上的早餐几乎没动。母亲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父亲则低头盯着报纸,眉头紧锁,仿佛那上面写满了无法解决的难题。我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赔偿问题。虽然法院的判决还没下来,但“重伤二级”这四个字像压在心头的大石。我走到餐桌旁,轻轻拉开椅子坐下。柔声说道:“爸妈,别太担心了。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没底,但法院会有一个合理的判决。我们只需要负担该负担的部分,剩下的,我...

章节试读

一觉醒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特有的清新。
我伸了个懒腰,感觉整个世界都通透了许多,仿佛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搬开。
虽然父母依旧愁眉不展,但我的心情却异常平静。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再大的问题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走出房间,看到父母坐在餐桌旁,神情凝重,桌上的早餐几乎没动。
母亲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父亲则低头盯着报纸,眉头紧锁,仿佛那上面写满了无法解决的难题。
我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赔偿问题。
虽然法院的判决还没下来,但“重伤二级”这四个字像压在心头的大石。
我走到餐桌旁,轻轻拉开椅子坐下。
柔声说道:“爸妈,别太担心了。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没底,但法院会有一个合理的判决。我们只需要负担该负担的部分,剩下的,我自己会来处理的。”
我语气坚定,试图用自信驱散他们脸上的阴霾。
母亲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安:“兴儿,你真的觉得......我们能付得起吗?那可是重伤二级啊,我听人说,这种伤得赔不少钱。家里本来就还有外债,加上这么一弄,哎,这可怎么办......”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仿佛连说出的每个字都让她显得有心无力。
父亲放下报纸,叹了口气:“是啊,兴儿,万一两个人都落了个残疾,这得要赔多少钱啊,那咱家可就...”
他没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个家可能会被压垮。
我笑了笑,伸手握住母亲的手,轻轻拍了拍:“爸妈,你们别想太多了。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你们别忘了,我现在可是能赚钱的。再说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挺过去。”
我站起身,走到小阳台上,看着屋子里正在疯跑的嘉婕。
她笑得那么开心,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烦恼。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开枪的那一刻,你说我怕吗?当然怕。
我也不是冷血杀手,更不是什么英雄。
面对那样的场景,任何正常人都会害怕,都会犹豫。
可当我看到嘉婕被那些人抓住,看到她眼中的恐惧和无助,所有的犹豫和害怕都被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取代。
或许在某个瞬间,我曾想过放下报复的念头,告诉自己冷静下来,用更理智的方式解决问题。
当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些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
“兴儿......”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柔却带着一丝颤抖,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转过身,看到她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泪光中似乎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牵挂与期盼。
“希望我们家会越来越好吧!”她的声音低沉,仿佛在祈祷,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我心中一酸,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走过去轻轻抱住她。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枯叶。
我轻声安慰道:“妈,别担心了,您放心吧。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努力,肯定都会好起来的!”
我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松,试图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父亲也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仿佛岁月的重量压得他步履蹒跚。
他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手掌的力度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儿子,你没事就好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语气中透着一丝欣慰,“是啊,你说得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问题...”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像是欣慰,又像是愧疚。
我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动容,心中不由得一紧。
嘉婕在旁边听着,小脑瓜子似乎听懂了,眨巴着大眼睛,跑上来牵住我的手。
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哥哥,你要好好的!我还想每天见到你呢!”她的眼神清澈而纯真,仿佛能看透我心底的阴霾。
我心中一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宠溺地将她一把抱起:“好嘞,哥哥会好的,以后都让你天天看到我,好不好啊!”
她的笑声清脆如银铃,瞬间驱散了我心中的沉重。
廖文华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目光在我和家人之间游移,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几日,他一直在家里,默默地观察着,似乎已经开始慢慢融入这个家庭的氛围。
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仿佛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似乎在掩饰内心的波动。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与我相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羡慕与落寞。
他轻声说道:“你们一家人...真好。”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
我看着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廖文华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虽然现在会要好了许多,但还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我放下嘉婕,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文华,你也是我们家的一员,我们一起努力,让这个家变好!”
我的声音坚定而温和,试图让他感受到这份归属感。
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低下头,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谢谢...”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但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
屋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温暖而融洽,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在这一刻被驱散。
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父亲则坐在一旁,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我们,仿佛在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我帮您重新润色并扩充了这段内容,增加了更多细节描写和人物互动:
晨光透过纱帘,在餐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碗筷碰撞声和着收音机里传来的早间新闻,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
廖文华匆匆扒完最后一口粥,拎起书包往外走,校服衣角在晨风中轻轻摆动。
嘉婕牵着母亲的手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幼儿园就在街角,能听见孩子们清脆的笑声。
父亲站在玄关处整理着工作证,目光不时瞟向我。
今天要去市青少年心理辅导中心做心理评估,下午还得去社区报到。
父亲对这些程序似懂非懂,只是默默地陪着我走完一个个流程。
社区办事处的挂钟指向四点时,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厂里还有点事,你自己...“话未说完,又咽了回去。
我明白他的欲言又止。收拾好材料,我朝学校走去。
父亲站在原地,望着我的背影渐渐融入暮色中。
他知道我是要去做“生意“,眼神中多了几分欣慰,又带着些许担忧。
公交车颠簸着驶向学校,我靠在车窗上,看着街景飞速后退。
校门口,我正低头思考,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黄兴?“夏老师的声音里带着惊讶,“这个时间不是该去做心理评估吗?“
我转过身,看见他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关切。
“已经做完了,“我笑着说,“在等廖文华。这几天把手头的事处理完就回来上课。“
夏老师走近几步,夕阳在他肩头镀上一层金边:
“尽快回来,别耽误太久。“
他的语气严肃起来,“记住,现在是法治社会,要学会控制情绪。鸟铳那种危险的东西...“他顿了顿,“以后别再碰了。“
“我明白,“我郑重地点头,“这次多亏了您。要不是您帮忙周旋,我现在可能已经在少管所了。“
夏老师推了推眼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能回来就好。记住,老师永远是你的后盾。“他看了眼手表,“快放学了,我去办公室放作业本。记得早日处理完回来上课。“
我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教学楼拐角处,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在诉说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离别。
那一刻,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些失落,又带着一丝期待。
校门口的老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议论着什么。
它们的叫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也让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不一会儿,齐斌和王大力从教学楼的方向走了过来,远远地看到我,两人热情地挥了挥手。王大力快步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兴哥,你还好吧?”
齐斌则是一如既往的轻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兴哥的心态好着呢,这点小事怎么可能打倒他?”
我笑了笑,拍了拍王大力的肩膀:“是啊,我能有什么事?别担心。”
见我神色如常,王大力这才松了口气。我们三个人在校门口打闹了一会儿,气氛轻松愉快,仿佛刚才的离别情绪从未存在过。
没过多久,廖文华也随着放学的人群走了出来。
我们一行四人先去了魏大哥那边,接着又去了火车站附近的一处拆迁点,看看有没有剩下的电缆可以捡。这是我们最近常做的事情,虽然辛苦,但每次都能有些收获。
就在路过车站时,我的目光被一个摆摊的人吸引住了。那人正在推广BP机,手里拿着一台小巧的设备,向路人介绍着它的功能。
我一下子愣住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在这个通讯还未完全发展起来的年代,BP机无疑是普通大众的首选。像“大哥大”那种高端设备,动辄几万元的价格,根本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负担得起的。
我停下三轮车,对齐斌他们说道:“你们先去忙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他们以为我是去买饮料或者别的什么,也没多问,径直朝前走去。
我走到那个摊位前,好奇地问道:“大哥,这个BP机怎么卖的呀?”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见我感兴趣,立刻热情地介绍起来:“1200一台,很好用的哦!只要拨打号码,就能收到信息,特别方便。”
我们聊了一会儿,我才知道,原来他也只是个售货员,受公司委托在这里摆摊宣传顺便售卖。
不过,BP机在这个时代还属于新鲜事物,很多人对它并不了解,市场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
和工作人员聊完之后,我特意在周围转了转,发现还有几个人也在卖BP机。
他们明显是从外地来的,大包小包地带着货物,逢人便推销。
我上前问了问,发现他们的价格比刚才那个摊主便宜不少,大概一千左右一台。
原来,这些人大多是从沿海地区带过来的货,价格上会更有优势。
我心里一动,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机会。
如果能从沿海地区的城市拿到更低价的货源,说不定能赚一笔。
到了工地上,我一边拆分着手中的电缆,一边沉思着如何把握住这个机会。齐斌他们见我满脸心事,还以为我又遇到了什么麻烦,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兴哥,你没事吧?”王大力忍不住问道。
我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在想事情呢,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突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出来。
我转头看向齐斌,故作随意地问道:“你们家那片果园,你父母还会管吗?”
齐斌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嘛!他们早就不管了。爷爷不在了,老爸整天忙着城里的生意,老妈更是懒得回乡里。那片果园现在基本荒着,偶尔村里人帮忙照看一下,果子熟了也没人摘,烂在地里怪可惜的。”
他说完,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我,“怎么了,兴哥?突然问这个?”
我沉吟了一下,语气认真地说道:“等会儿收拾完,我去你家正式道个歉。上次那件事,虽然你爸妈没说什么,但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齐斌一听,立刻摆了摆手,笑得有些无奈:“嗨,还道什么歉啊!我爸妈早就不在意了。我妈还夸你呢,说你为了妹妹敢做出那样的举动,真是勇敢。我爸也说,年轻人嘛,冲动点正常,只要没出大事就行。”
我笑了笑,心里却已经有了盘算。
齐斌的父母虽然嘴上没说,但我知道,那次的事情对他们家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毕竟,枪和子弹都被公安局没收了,虽然没追究责任,但总归是个麻烦。
我去道歉,一方面是出于礼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铺路。
等我们收拾完东西,去电机厂结了款,手里拿着将近2000元的劳动成果,我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这几个星期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这笔钱虽然不多,但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到了齐斌家,他父母见到我,态度比我想象中还要温和。
齐斌的妈妈甚至笑着招呼我坐下,还给我倒了杯水:“小兴啊,这次的事过去了就算了,你自己以后注意安全就行。那些东西啊,咱们普通人还是别碰为好。”
齐斌的爸爸也点了点头,语气平和:“是啊,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做事得有个度。家里剩下的枪和子弹都被公安局没收了,咱们也不用担什么责任。你以后啊,多跟齐斌学学,稳重点。”
我连忙点头,诚恳地说道:“叔叔阿姨,这次是我太冲动了,给你们添麻烦了。以后我一定注意,不会再干这种傻事了。”
齐斌的妈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别往心里去。你们年轻人啊,只要平平安安的,我们就放心了。”
道完歉,我和齐斌躲进了他的房间。
关上门,我压低声音对他说:“斌子,我有个想法。你们家那片果园,既然没人管,不如咱们想办法把那批沙田柚卖掉。现在正是柚子成熟的季节,市场上价格还不错。要是能卖出去,咱们不仅能赚一笔,还能帮你家解决点负担。”
齐斌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有些犹豫:“可是......咱们没经验啊,怎么卖?卖给谁?”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有办法。咱们可以先联系一下城里的水果批发商,或者直接拉到市场上去卖,总会有办法的...”

早晨醒来时,手臂上包扎过的地方传来阵阵温暖的触感。
我睁开眼,看到嘉婕正小心翼翼地朝我的伤口吹气,小脸一鼓一鼓的,满是认真和关切,显得格外可爱。
见我醒了,小丫头立刻停下动作,指着我的伤口。
声音里带着颤抖:“哥哥,痛不痛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心疼。
一醒来就被这个小丫头暖到了,我张开双臂,将她抱进怀里。
轻声安慰:“哥哥不痛,别哭了,嘉婕。哥哥没事的。”
可话音刚落,小丫头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肩膀一抖一抖地抽泣着,满脸委屈:“都是那个大坏蛋欺负我们...哥哥好可怜...”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怜人模样,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语气温柔而坚定:“嘉婕别怕,哥哥会把所有的大坏蛋都挡在外面,以后再也不让他们欺负我们了,好不好?”
小丫头的抽泣渐渐停了下来,她眨着大眼睛。
抬头无辜地看着我:“真的吗?哥哥?”她的眼神里带着期待和信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我点点头,认真地对她说:“当然是真的。哥哥跟你拉钩,绝对不骗你,好不好?”
嘉婕的小手伸了过来,两只小拇指勾在一起,轻轻摇了摇。
随着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我的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这一勾,好似是承接了前世未尽的责任...
我一路走去了学校,父母今天的心情似乎比昨天要好了许多,突然感觉好像家里的一切都在变好。
清晨的阳光透过校园的树影洒在地上,我漫步在教学楼间,心中却想着晚上的计划。
如果今天还能捡到足够的废电缆,我就去买个板车,靠双手拖运太累了,效率太低。
想到有了板车以后能拉更多废铜,我的脚步都不由快了些。
走到三楼,我不自觉地瞟了一眼熊程怡的班级。
门窗紧闭,教室里空荡荡的,她显然还没来。
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声音里夹杂着怒骂和隐忍的低泣。
顺着声音走过去,只见男厕所门口围满了人,隐隐还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我挤到人群边上,探头望了一眼,瞬间怔住了。
厕所里,一个瘦弱的男孩正被五六个男生围着殴打。
他瘦小的身体蜷缩在墙角,脸色蜡黄,额头上满是冷汗,看上去虚弱得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的眼镜摔在地上,破了一个镜片。
他跪在地上,双手护着头,痛苦地呻吟着,声音里透着哽咽和无助。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跟熊程怡说话?”
为首的男生恶狠狠地低吼着,一拳砸在瘦弱男孩的肩膀上,直接把他打得撞到墙上。
男孩捂着肩膀,颤抖着低声求饶:“明威哥,我没有...是她来问我题目呀...”
“还敢狡辩,问你,你就要回答吗?”明威冷笑一声,随手抓起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猛地推向墙角。
语气越发凶狠:“就你这副德行,也配靠近熊程怡?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周围围观的学生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甚至还有几个女生低声说了句“太过分了”,却也只是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突然,明威低头看到了地上的眼镜,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他抬起脚,一脚狠狠踩在镜片上,“咔嚓”一声,碎片四溅。
瘦弱的男孩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不要啊!那是我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明威却不为所动,冷笑着抬起另一只脚,准备彻底踩碎剩下的一边镜片。
眼看着他脚步落下,我再也忍不住了。
飞快地从旁边教室捡起一根断掉的拖把棍,冲进厕所,抡起木棍,狠狠砸在了明威的后背上。
“砰!”一声闷响,明威被打得一个趔趄,脚步不稳地撞向旁边的墙壁。
“哟,各位朋友,你们好啊。”我扬了扬手中的木棍,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几分冰冷的戏谑。
厕所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围观的人全都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会有人敢插手这件事。
趁着那个叫明威得被我击退的瞬间,瘦弱的男孩赶紧爬上前去,颤抖着将地上的眼镜捡了起来。
他跪在地上,捧着那副已经碎裂的眼镜,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嘴里哽咽着:“妈...对不起,对不起...”
明威缓过神来,捂着后背,满脸愤怒地瞪着我:“你他妈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我微微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我?我是你大爷!”
话音刚落,他的几个跟班反应过来,怒吼着冲了过来。
我冷哼一声,抡起木棍,朝第一个冲上来的家伙砸了过去,正中他的肩膀,将他打得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第二个人想趁机从侧面抓住我,我往后一退,抬腿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将他踢得跪倒在地。
趁着第三人还没靠近,我转身抡起木棍,正好击中他的手腕,直接让他手里的砖头掉在地上。
明威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你有种!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天有多高!”
他怒吼一声,猛地扑向我,试图用身体把我撞倒。
然而,我早有准备,侧身一让,顺势一棍敲在他的脚脖上。他的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脚脖。
“服不服?”我冷冷地看着他,手里的木棍指着他的脸。
“服你妈!”他咬着牙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我一脚踹翻。
我将木棍随手丢到一旁,走到那个瘦弱的男孩面前,伸出手对他说:“朋友,起来吧。”
他愣了一下,目光中还带着几分茫然和惊恐,像是没反应过来。
我稍稍用力,拉住他的手将他扶了起来。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站得有些不稳,但还是站直了。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低而温和:“没事了,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他低头盯着地面,双手死死抓着那副破碎的眼镜,肩膀在轻微地颤抖。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声音哽在喉咙里,最终只剩下一声低低的呜咽。
我看着他瘦弱的背影,心头不由得一阵发酸。
这么大的孩子,却被逼得连哭声都要拼命压抑。
周围围观的学生们安静了下来,有几个低声议论着,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情绪。
这时,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紧接着,掌声逐渐响起。那些掌声里,有几分对我的认可,也带着几分迟来的羞愧。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他迟疑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微弱的坚定:“廖文华。”
“廖文华...”我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心中隐隐有些熟悉。
这才想起来,他是熊程怡他们十班的尖子生,年级前几名的尖子生!
他平时太过沉默寡言,不善交际,加上瘦小的身材,总是独来独往,似乎也没人真正注意过他。
或许正是因为这副孤单的模样,才让他成为那些人眼中的“软柿子”。
“廖文华,你还好吧?”我指了指他手里的破眼镜。
他低下头,捧着那副镜片碎裂的眼镜,声音哽咽:“这是我妈留给我的...”
他的声音虽然低,但我还是听得清楚。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猛地一抽,仿佛看到自己前世的影子。
曾经的我,在失去最亲的人之后,也如他这般无助。
“我明白了。”我语气柔和,却透着一丝坚定。
“廖文华,你记住,真正重要的东西,是你心里对她的思念,而不是这些眼镜。如果你妈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她一定会希望你振作起来,过得更好。”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眶再次泛红,嘴唇微微颤抖,却没再哭出声。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走吧,厕所待久了多晦气。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我。”
他点了点头,眼里多了几分信任和感激。他小心翼翼地把破眼镜揣进兜里,跟在我身后走出了厕所。
那个叫杨明威的人看着我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神一阵阴冷,眼中满是不甘...
总算到了最后一节课一数学课,李老师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教室,突然停在了我身上。
我正半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盯着窗外发呆。
“黄兴!”他声音一沉,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不满。
“你觉得数学课对你来说不重要是吧?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窗外,你倒不如别来了,浪费家里的钱!”
全班顿时安静,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懒洋洋地抬起头,语气淡然:“李老师,您讲的内容...我已经学会了。”
这句话像一把火点燃了李老师的怒火,他冷笑一声:“学会了?行啊,那就上来做题,让我们看看你有多厉害!”
说着,他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数学联赛的高难度题目,整道题复杂繁琐,台下的学生看得头晕。
我站起身,走到黑板前,只是扫了一眼题目,就拿起粉笔快速演算。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仅仅几分钟,我就写下了答案,开玩笑,你当前世的我在监狱里那几年书是白啃的?
“解完了。”我放下粉笔,转头看向李老师,语气平静。
李老师的脸色瞬间僵住。
他盯着黑板看了几秒钟,勉强挤出一句:“还可以。不过,联赛题目可不代表什么,我再给你来点难的!”
他转身又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更高难度的题目。
这次是一个数论的综合性题目,涉及到模运算和不等式推导,台下的同学纷纷皱眉,甚至有几个人低声嘀咕:“这也太难了吧!”
李老师抱着手,目光挑衅:“黄兴,来吧,这次看看你还能不能“学会”!”
我静静站在黑板前,仔细看了一眼题目,微微一笑:“李老师,您的题目条件有点问题,逻辑上缺了一环。”
“缺了?”李老师脸色一沉,“你小子不要信口开河,书上的题怎么可能会有错!”
我用粉笔指了指黑板的某一部分,语气淡然:“这里,您遗漏了对整数解的约束条件。如果没有这部分,这题是无法解的。”
教室里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盯着黑板。
李老师愣了一下,走近看了几秒,脸色骤变。他发现,我说的完全正确。
“李老师,要不我帮您补充一下?”我拿起粉笔,直接在黑板上完善了题目条件,然后快速解出了答案,逻辑清晰,步骤简洁,几乎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放下粉笔,我微微一笑:“解完了。不过既然您喜欢出题,那我也给您出一道吧。”
说着,我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IMO(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经典题。
这是一道高难度数论题,复杂到让全班同学目瞪口呆。
“李老师,您试试?”我后退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礼貌,却更像是挑战。
李老师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盯着题目看了几分钟,却始终没能动笔,额头渐渐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个低沉却带着笑意的声音:“黄兴,这题是你出的?”
所有人回头,只见夏老师双手抱臂站在门口,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目光在黑板和我之间来回打量,眼中透着明显的兴趣。
“是我出的。”我点了点头,语气淡然。
夏老师走进教室,仔细看了看黑板上的题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有意思,这可不是一般的学生能掌握的题目。黄兴,你对数学有研究?”
我微微一笑:“研究谈不上,只是兴趣使然。”
夏老师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脸色难堪的李老师,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李老师,这可真是难为你了。好歹我们也同是数学老师,这么好的苗子要不然给我们实验班来带?”
李老师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僵硬至极:“夏老师,他...”
夏老师摆摆手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不舍得,但是我要的学生,在这个学校里还没有要不来的!”说罢,转身便走了,丝毫没给李老师留面子...
我心中暗自一惊:这突然的“受欢迎”,还真是始料未及。
教室里传来同学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有惊讶、有佩服,陈夹杂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李老师的脸色却愈发难看,嘴唇紧抿,目光匆匆扫了我一眼,仿佛被人逼得骑虎难下。
终于,下课铃响,他收拾了课本,低头快步走出教室,连话都没留下,似乎急着去找人“解释”什么。
教室里依旧弥漫着低低的议论声,我没多做停留,背起书包离开了学校。
走在路上,我感到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低头一看,绷带已经被血浸湿,血丝渗了出来。看来,早上动手时撕裂的伤口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无奈之下,我走进了一家街边的小诊所。护士替我拆开绷带,看到伤口时忍不住啧了一声:“小同学,你这是怎么弄的?这么大的口子,还到处乱跑。”
我淡淡一笑:“不小心碰的,小伤,不碍事。”
护士摇了摇头,一边细心地为我重新包扎,一边嘟囔着:“你们这些孩子,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
等伤口处理完,我立马踏上了拆铜之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天边才刚刚被晨曦晕染出淡淡的光晕,我还在睡梦中,就被嘉婕急切的呼唤声惊醒。
她的声音奶声奶气,兴奋劲儿仿佛积蓄了一整夜,一开口就嚷着要出去玩,而且是马上出发。
我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心里不禁感叹:小孩子的精力真是旺盛得让人望尘莫及啊!
我迷迷糊糊地抬眼望去,窗外的世界还沉浸在一片朦胧之中,我还准备赖床挣扎。
但嘉婕的软磨硬泡和连拉带拽,让我最终还是没能扛住,无奈地起身,匆匆套上衣服。
出门前,我特意拿着书包背了几十块零钱,想着万一路上遇到小吃摊,给这小丫头买点吃的也解解馋。
到了齐斌家,我轻轻敲响了门。
门开的瞬间,齐斌睡眼惺忪,满脸写着疑惑,显然没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到访。
然而,嘉婕就像个小太阳,所到之处总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齐斌的妈妈霞姨一见到她,眼里满是喜爱,一把将嘉婕抱在怀里,那亲昵的模样,仿佛嘉婕是她失散多年的小宝贝。
得知嘉婕还没吃早餐,霞姨赶忙快步走进厨房,端出为父子俩准备的早餐。
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说道:“没事,小妹妹,你先吃,阿姨等会儿再去买。”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会心一笑,嘉婕的可爱确实无人能挡,从霞姨的言行举止中,可以看出她那一脸的疼爱。
简单用过早餐后,我们便匆匆前往公交站,搭乘公交车前往长途汽车站。
齐斌家在沙市周边一个地级市的乡镇,路途遥远,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那时,高速公路还未像后世那般四通八达,道路崎岖不平,满是坑洼。
坐在车上,我被颠得头晕脑涨,感觉脑袋都要被震散架了。
可看齐斌,他一脸平静,仿佛早已习惯了这般颠簸。
嘉婕更是夸张,随着车身的摇晃,她像个不倒翁似的,小脑袋一摇一摆,脸上还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下车后,我们走回齐斌家这一路,周围的邻居看到他回来,都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
齐斌在这里显然很受欢迎,邻居们看到他身后的嘉婕,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宝。
嘉婕长得粉雕玉琢,像极了瓷娃娃,邻居们个个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亲一口:“哎呀,这小闺女,长得太好看了,跟画里走出来的小人儿似的!”
我们一边和邻居们打着招呼,一边回应着他们的热情。
嘉婕也很懂礼貌,甜甜地回应着每一个人,气氛热闹又欢快。
我们刚放下东西,齐斌家几个远房亲戚家的小孩儿看到嘉婕,立刻被吸引过来,缠着她不肯走。
嘉婕倒是显得落落大方,很快就和这些小朋友们打成一片,玩得不亦乐乎。
看到孩子们玩得这么开心,又有家长在旁边照看着,我和齐斌得跟家里的大人们说了一声,便去给齐斌的爷爷扫墓去了。
齐斌的爷爷是一位从越战归来的老兵,在村里威望极高,看得出,他下葬的地方风水很好,四周幽静,绿树成荫。
难怪齐斌这么皮实,原来是有这等高人在指点。
齐斌告诉我,他爷爷当年是侦察兵的尖刀,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事。
可我知道,那个年代的侦察兵,哪一个不是在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放在后世,那绝对是顶级特种兵的存在!
我心里不禁暗自佩服,磕头的时候,也带着一份崇高的敬意。
果林的惊喜扫完墓,我们路过一片果林,树上挂满了熟透的柚子。
我馋得不行,想着去摘一个尝尝,便向齐斌示意,问他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能不能去打个招呼摘几个吃吃。
齐斌笑着摆摆手:“这有什么好说的,这都是我爷爷种的,整个这一片都是。爷爷走了之后,就鲜有人打理了,我也不懂...想吃就吃呗,这又没啥。”
我惊呼道:“原来你是个土财主啊,兄弟,这少说得有20亩地吧...”
齐斌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无所谓:“这有啥用,我自己又带不走,吃也不能全吃完吧...”
我没再搭理他,沿着果林四处转了转,他安静地跟在我后面。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这片果林至少有20多亩,齐斌的爷爷这得花了多少心血啊...
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李享,他叔叔就是火车站货运班的负责人呀,每天有多少货运车辆可以调度。
找他调几台卡车来,把这些水果运走,应该不是难事,运费我照付不就是了!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齐斌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回到齐爷爷家,我和齐斌坐在房间里休息。
突然,这小子从衣柜里翻出了他爷爷藏的两支鸟铳,还有50发钢珠子弹,一脸骄傲地给我显摆着。
那个年代很多猎户手里都还是有枪的,到了后来才开始定下政策,要将所有的民间枪支上缴...
我看着这两支鸟铳,想起以前在东南亚靶场练枪的日子,心里不禁跃跃欲试,想看看这鸟铳的威力如何。
趁家里大人不注意,我们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来到后山上。
我拿起鸟铳,熟练地装上钢珠弹,瞄准天上飞过的一群鸟,扣动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鸟儿四散而逃,一只被击中的鸟掉了下来。
这个钢珠飞了至少20米的距离,居然还能把鸟的胸口贯穿,留下散弹状的洞口。
看得出来,这钢珠击中后还会爆裂成小钢珠,这子弹肯定是改装过的!
齐斌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去,兴哥,你这枪法可以啊,都快赶上我爷爷了。”
我白了他一眼:“得了吧,和你爷爷肯定没法比,不过我以前跟朋友打过几回,所以熟悉一点。”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后世在靶场练过枪吧。
齐斌不服气,也打了一枪,结果没打着鸟,全打在树上了。
看到钢珠弹爆裂后产生的细小弹珠继续炸裂,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这子弹确实是特制的。
回家与告别玩闹了一会儿,我们回到后门,看到家里的大人们都围着嘉婕讨好,这个给糖,那个给牛奶,都希望嘉婕亲她们一下。
嘉婕却像个小公主一样,双手叉腰站在中央,嘴里嘟囔着:“我才不亲呢,你们都是坏蛋!”
我们和家里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
出门前,我趁齐斌不注意,把书包里的零食全部清空,跟他说了一声我去趟厕所。
他和他的叔叔们正忙着客套,根本没在意我去干什么。
等我回来时,书包里已经多了一点凸起,但众人都没太在意。
锁上门,我们便一起离开了齐爷爷家。
小丫头今天可玩高兴了,回去这一路都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我把包放在我的右腿下方,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
齐斌已然睡着了,我看着嘉婕欢快的样子,右手拿着包的手更紧了...
我的眼中,寒光犹如腊月的冰霜,愈发凛冽彻骨。
家破人亡的惨状在心头不断翻涌,偏激的念头如野草般疯狂滋生:就这么把你们送进监狱,实在太便宜你们了!血债必须血偿,我定要让你们为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时针悄然指向九点,我们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屋内,父母坐在老旧的沙发上,一脸倦容。
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温书,而是打开了那台陈旧的黑白电视机,《射雕英雄传》的熟悉旋律在屋内悠悠回荡。
听到我们进门的声响,父母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与关切,急忙起身迎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径直落在嘉婕身上,眼中满是慈爱,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我趁着这间隙,如同一只敏捷的猫,迅速闪身进了房间,动作麻利地将包里的鸟铳和十发钢珠弹一股脑塞到了床底,藏得严严实实。
陪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荧幕上黄日华饰演的郭靖正演绎着他的侠骨柔情,一招一式都仿佛带着江湖的豪迈与热血。
父母看得目不转睛,脸上的疲惫在剧情的吸引下渐渐消散,嘉婕也托着腮帮子,眼睛一眨不眨,完全沉浸在武侠世界中。
而我,心思却全然不在电视上,这具身体的孱弱让我隐隐不安,必须得尽快锻炼起来!
我和家里人说了一声,便下楼走向了大院。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围着院子慢跑起来。
突然,在门口,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我永生难忘的面孔——那个鹰钩鼻。正是绑走嘉婕的鹰钩鼻,他居然出现在我们大院里!?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脊背一阵发凉。
难道嘉婕的被掳,竟是有人蓄意安排?
一个惊人的想法瞬间在我脑海中浮现。
暗中跟踪我悄悄跟了上去,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想看看他究竟要去找谁。
没有想到,他居然来到了余主任的楼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等着谁,我心中预感不妙,躲在附近的大树下,背靠树干,静静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心跳如鼓。
突然,楼道的灯亮起,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一个人影缓缓走下楼梯。
我屏住呼吸,冷冷地注视着前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不出所料,与他碰面的正是余主任。
这个天杀的余主任,他竟和这件事有关系!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余主任与鹰钩鼻的低声交谈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余主任下来后与鹰钩鼻握了握手。
轻声说道:“走,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前面的小公园,那里清净些。”
声音低沉而冷静,却让我心中一震。鹰钩鼻轻声应了一声“嗯”,便跟着他向前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大树背后躲着的我。
我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尾随与窥探待他们与我拉开一段距离后,我才缓缓跟上,脚步轻得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两人在小公园的凉亭中坐下,余主任递了一支烟给鹰钩鼻,帮他点上,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二人开始吞云吐雾,低声交谈起来,烟雾在夜空中弥漫。
我则趴在不远处的小花坛中,身体紧贴地面,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这个夜晚,似乎格外的冷。
余主任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冷哼道:“那家人实在是冥顽不灵,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办,把他们家搅个天翻地覆。原本我不过是想让他们把那套房腾出来,给我小舅子结婚用,谁能想到他们竟如此不识抬举。既然这样,就照你之前提议的,把他家那个小女孩卖了,彻底搞乱他们的生活!”
鹰钩鼻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嘴角微微上扬,不屑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讲过,把他们家搅乱就行。当时我就觉得那小丫头能卖个好价钱,上个月不就跟你提过了吗?你那会儿还满口仁义道德,现在知道找我了?”
余主任干笑两声,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这不是当时想着能顺顺利利把房收过来嘛。哪晓得他们家那臭小子那么难对付,油盐不进。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别再等了。我给你多加三千块,事成之后,你卖你的人,我拿我的房子,各取所需,这总行了吧?”
说罢,他脸上露出一丝阴鸷的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在这昏暗的夜色中,轻易的决定了我家的悲惨命运。
听到这些话,我只觉五雷轰顶,前世我家的房子一直没被收走,难道是父亲去寻找妹妹后,母亲一个人独自扛下了所有的压力吗?
想到母亲那时候鬓角的斑白,我的心口一阵剧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下,我终于明白这个鹰钩鼻为什么会出现在妹妹的学校门口了。
余主任,你可真是自寻死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指节都泛白变形了,可我现在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夜深了,万籁俱寂,窗外的月光洒在窗台上,仿佛铺上了一层银霜。
我躺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嘉婕,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全都是今晚听到的那些对话。
突然,一阵尿意袭来,我轻轻起身,蹑手蹑脚地拉开门。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旁边父母的房间,此时里面竟然还亮着灯,隐隐约约传来他们的轻声细语。
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靠在门上侧听着。
只听见母亲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说道:“要不以后别再去卖血了吧,你要是累垮了,这个家可怎么办啊!”
话语中满是担忧与无奈。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承载着生活的重压与无奈:“唉,我也不想啊。可借了一圈,亲戚都借遍了,连一千块都凑不齐。这不实在是没办法了吗,不然谁愿意去遭那个罪啊。”
听到这些,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心里像被无数根针扎着。
我知道此刻冲进去质问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要帮家里扭转这糟糕的局面,只有这样,父母才能安心的生活,不至于苍老得那么快。
回到房间的我,躺在床上。
一想到余主任今晚的谈话,我心中的恨意再次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彻夜未眠...

“咚、咚、咚......”胸口传来熟悉的震动感,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
因为发烧,我身如坠进火海,脑袋昏沉得像要裂开。这种真实的触感,让我感到陌生而又熟悉。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刘丽,我再问一遍,你签不签?!”一个中年男人粗暴的声音狠狠刺进耳鼓,
“今天你要是不签字,欠我的钱还不清,下次职工代表大会,我就提议把你和黄伟辞了!”
我猛地一怔。余主任?是他...这声音如此真实,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在我家里?
“主任,求求您宽限几个月吧,这房子是我们一家人的命啊,没了房子,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母亲的声音带着颤抖,卑微地求饶着,让我心口一阵抽痛。
“少跟我扯这些!”余主任的声音又响起。
冷漠而不容拒绝,“你们家欠我的五千块钱,早该还了!没钱,还要你儿子去名校?还赖在这里住什么房?穷就该有穷样!”
这不是梦!
我猛地坐起身,额头滚烫让我头痛欲裂。
我努力撑住身体,浑身欲裂的疼痛感让我感觉此刻的真实,手掌上清晰的触感...我这是重生了?
门外的气氛越发紧张...
“我再说一次,你签还是不签?你今天要是不签的话,我就让你们全家滚出厂,班也别想上了!”
“主任,房子没了的话,我们一家可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了...”母亲的声音低哑、绝望。
随即又是一声凄厉的哭喊。
“嘉婕!别胡闹!”
紧接着,是妹妹摔倒在地然后撕心裂肺的哭声:“坏蛋!你坏。不准欺负妈妈!”
是嘉婕!她还活着,太好了!我全身一震,几乎踉跄着从床上跌了下来。
“你给我滚开点...”余主任不耐烦地怒骂,“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我的手死死抓着床沿,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
我咬紧牙关,撑起摇晃的身体,走向房门,猛地推开。
我看到了母亲跪在地上,抱着妹妹哀求的场景。
“主任,房子真不能收啊!收了我们一家人去哪啊,您就行行好吧!”
母亲脸色苍白,眼眶红肿,双手死死攥住余主任的裤脚,整个人几乎伏在地上。
余主任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张合同,用脚踢了踢母亲的手。
冷冷道:“哭什么哭!你们要么有钱就还钱,要么就赶紧给我滚出去,把这房子腾出来,给更有需要的人。你们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妈妈”嘉婕哽咽地喊道,瘦小的身体卷缩着,抽泣着大吼道,“我不要搬家...这个叔叔好坏!”
“你们到底签不签!”
余主任把协议甩在桌子上,语气里满是威胁,“不签的话,可别在怪我无情。刘丽,你以为裁掉你这种人,厂里会有谁说话吗?”
“你他妈给我放尊重点!”我狂怒地喝道,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余主任。
所有人一愣,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我。
“兴儿,你怎么起来了?”母亲惊慌失措地看着我,
“你不是在发烧吗?快回去躺着!”
我没有理会母亲,只是径直走向厨房,抓起菜刀,沉重的脚步踏向客厅。
“你干什么?”余主任的脸色变了。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听听?”我抬手将刀狠狠劈在桌子上,刀刃嵌进木头,发出一声闷响。
“反了天了,你还!”余主任嚣张地说道。
指着我怒骂:“你小子真敢拿刀威胁我?你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爸妈下岗?”
我冷冷地盯着他,刀柄在手中微微用力,声音如冰霜般刺人:“你知不知道,今年年初刚成立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可规定了14周岁以下不承担刑事责任的!你想不想试试,是我手里的刀快,还是你的嘴快?余主任。”
他被我的眼神压得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嘴脸,嘲讽地笑了笑:“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还钱,你还有理了?”
我轻哼一声:“你手里的欠条上写得清清楚楚,日期是下个月。现在就逼着我妈签转让协议,你以为你是谁?还不签就腾房?”
他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冷笑道:“你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少管那么多!今天我就明说了,你们要么现在还钱,要么签字把房子给我!”
“再问你一遍,你滚不滚?”我缓缓举起刀,眼神里涌动着冷厉的光芒,
“我可真的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亲爱的余叔叔!”
说着,我猛然挥刀劈向余主任,
刀锋狠狠地嵌进他右腿旁的桌角,“咔嚓”一声,木屑四溅。
余主任脸色大变,完全没想到我真的敢动刀!
他吓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声音颤抖地骂着:“你个疯子!你看我怎么整死你们一家!”说完便仓皇跑向门口。
听到了多年未见的妹妹和老妈此刻无助的哭喊声,刚活过来的我瞬间气血上涌,丝毫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
手里拖着刀,怒火如焚,就追了出去。
一路追到他家楼下,他在跑动时还在不依不饶地叫嚣:“小兔崽子!你等着,我一定让你们家吃不了兜着走!”
我没有回应,只是咬紧牙关,拼命追着。
然而因为刚刚从高烧中恢复,身体虚弱得厉害,喘着粗气,却始终追不上他。
他终于跑到了自家门口,一把将门关上,反锁。
从门后隐约传来他的粗重喘息声,显然是被我刚才的疯狂举动吓得不轻。
我的情绪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猛地抬起刀,对着门疯狂劈砍。
每一刀下去,发出的巨响都在这安静的楼道里回荡。门板被砍出一道道裂痕,楼里的邻居们被巨大的动静惊动,纷纷打开门探头张望。
我还在喘着粗气,额头满是汗珠,周围邻居交头接耳的议论声隐约传进耳朵,但此刻我的耳鸣般的愤怒将一切都屏蔽了。
“兴儿!你这是在干什么?”一道苍老却慈祥的声音突然传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猛地回过神,看到田奶奶正站在旁边,一脸关切地看着我。她的眼神中有疑惑,也有担忧。
“田奶奶...”我愣了一下,脑子飞快地转了转,瞬间调整了情绪。
带着几分无助和委屈,声音哽咽道,“没王法了啊!这个余主任丧尽天良,刚刚竟然在我家对我妈动手动脚!我烧刚退,就听见了他在家里放肆,真是欺负人啊...”
周围的邻居听到这话,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田奶奶显然被我这番话激怒了,皱着眉头气愤地说:“余主任竟敢干这种事?这还有没有人管了!”
我听着周围人逐渐倾向于我的议论声,心中暗自得意,却不动声色,继续加了一把火。
“田奶奶,还有各位叔叔婶婶!”我红着眼睛,大声说道,“我爸妈为了供我上学,找他借了五千块钱,每个月要多付高额利息不说,现在都还没到还款时间,他竟然逼着我妈签字把房子给他!您说这还有王法吗?苍天啊,给我们这些苦命的人一条活路吧...”
我的话一出口,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大了起来,楼道里充满了“太过分了真不是个东西”的声音。
余主任此刻就在门前站着,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我准备再添几句火的时候,余主任家的门突然打开了。
他满脸堆笑,语气里强行装出一副宽厚的模样:“哎呀,小孩子不懂事,可能是误会了。我刚刚只是在和他妈开玩笑,根本没说过要收房的事嘛!职工房是厂里的规章制度,是属于全体职工的福利,我又怎么可能去强占呢?”
我冷冷看着他一派胡言乱语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周围的邻居明显对他的解释半信半疑,有人小声嘀咕:“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吧...”
我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放下了手里的刀,直视着他,缓缓问道:“主任,您刚才说这些都是误会,那您的意思是,我家的房子,不会被收走了,对吗?”
余主任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闪烁,明显有些慌乱。
他显然意识到,这话一旦当众承认,未来再想逼我们家签字就难了。
但如果否认,又会让邻居们彻底站到我这边。
他嘴唇微微颤抖,半天说不出话。
我继续冷声逼问:“余主任,这么多街坊邻居都在这里,您总得给个明白话吧。这房您还收不收?”
周围的议论声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他,等着他开口。
余主任满头冷汗,嘴里嘟囔着:“这...当然是..不收啊!这是单位分给你们家的房子,我有什么权利去收...”
他颓然地说着,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甘。
此时楼道里围满了邻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和余主任之间游移。
气氛压抑又紧张,我知道,这时候如果继续强硬,会让自己失去同情分。于是我决定见好就收。
“噢,原来是误会啊...”我语气也随着缓和下来。
故作尴尬地挠了挠头,“刚才我可能确实冲动了些。余主任,以后我一定改,再也不拿刀追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吧。”
楼道里一片寂静,随后响起了一两声不太明朗的轻笑。
大家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转而齐刷刷地盯向了余主任。
余主任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无奈地说道:“嗯,解释清楚就好了,小黄啊,以后可别再这么冲动了,吓着邻居们可不好。”
他扯着嗓子对围观的邻居喊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别耽误时间了。”
他急于疏散人群,目光时不时地瞥向不远处那栋7层的灰色建筑——那可是厂领导的住处。
如果刚才的动静被领导们听见,明年的升职提拔,他可就别想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里冷笑,脸上却摆出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
低头致歉:“谢谢主任宽宏大量。”随即提着菜刀,唱着不成调的小曲,哼着歌转身回家。
推开房门时,我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哭声。
母亲和父亲正在客厅说着什么,夹杂着母亲的哭诉和妹妹的抽泣声。
“你刚才跑哪儿去了?兴儿拿着刀追余主任了!你还不快去看看,出了事怎么办!”母亲的声音沙哑,带着隐隐的颤抖。
显然刚才的事情已经把她吓得失了方寸。
妹妹嘉婕小声抽泣着,瘦小的身体缩在沙发一角,眼眶红肿。
“什么?提刀追人?”父亲大惊失色,“他疯了吗!”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似乎想马上冲出来。
他刚起身跑出,却看见我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的刀已然放好,脸上也恢复了平静。
他愣住了,表情从震惊变成了压抑的怒火。
我停在原地,低声喊了一句:“爸。”
父亲深吸了一口气,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声音低沉得像闷雷:“你这个兔崽子,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竟然还追到人家的家里去!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他迈开步子走到沙发旁,重重坐下,捂着额头,脸上写满了失望。
父亲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地和老妈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从头到尾说清楚。”
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声哽咽着。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断断续续地讲了一遍:“余主任...刚才一进门就逼着我签字,说要把房子收走,还威胁我们不签就让你和我都下岗...嘉婕看不下去,上去拦了他,结果被推倒在地...兴儿听见后就冲了出来...”
说到这里,母亲的声音再次哽咽,捂着脸小声抽泣。
“然后呢?”父亲的脸色越发难看,声音也多了一分急促。
“兴儿从厨房拿了刀,追着余主任就出去了...”母亲带着几分埋怨地哭喊道,
“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啊!儿子,要是出点什么事,你的书也不用读了,我们家可怎么办呀!”
父亲听到这里,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是一片沉重与失望。他摇了摇头,转向我:“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立即开口解释,而是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我的目光落在母亲身上,她依然在抹眼泪,神情里满是无助;
再看向父亲,他疲惫地揉着眉心,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无奈;
我的目光停在嘉婕身上。
瘦小的身影蜷缩在沙发一角,红肿的眼眶挂着未干的泪水,小脸苍白得让人心疼。
她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袖,像只受惊的小鸟般不安地缩在那里。
母亲、父亲、嘉婕...一家人,上一世因为我的软弱,被命运撕得支离破碎。
如今,他们真实地活着,就在我的面前。
听着母亲的哽咽,父亲的叹息,看到嘉婕眼中的恐惧,我突然意识到:尽管眼下狼狈不堪,这一家人还能团聚,已经是我前世求而不得的。
这一刻,我的心彻底冷静下来。无论未来风雨多大,只要他们还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沉默了片刻,我缓缓抬起头,看向父亲。
语气低沉却带着几分坚毅:“爸,我承认刚才是我冲动了。但那个时候,妈和嘉婕被他欺负,我作为个男人,我真的忍不了!”
父亲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似乎还想训斥我几句,但最终叹了口气:“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兴儿。你今天这一刀下去,万一真出事了,咱们家怎么办?”
我点了点头,语气多了一分平静:“爸,我明白了,您放心,今晚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房子不会被收走的!”
母亲抬起头,眼里还含着泪水,带着几分慌乱的责备:“兴儿,这种话你说得轻巧,可你知道余主任是什么人吗?咱们家根本惹不起他!”
我转头看向母亲,目光坚定:“妈,您别担心。相信我一次,儿子长大了。有些事,您就交给我吧,相信我,我能处理好的...”
我说完,看向墙上的日历。
已然是1992年12月10日,这个冰冷的日期像一记重锤敲在我的脑海。
距离嘉婕被绑架的时间,只剩两周了...

2023年12月24日,平安夜。
缅国与萨瓦国交界处,一座因罪恶闻名的边境城市——妙瓦底。
在这座城市最大的园区内,宛如一个巨大的牢笼!
园区内部密布着各类小园区,以及隶属于大园区的所谓“办公楼”和陈旧破败的宿舍楼。
这里没有什么人权可言,在这个地方,只要能有一片栖身之所,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在这片复杂的土地上,唯有大园区被允许经营赌场,其他小园区的赌徒们只能私下聚赌,或者前往大园区的赌场寻求刺激。
此时,园区外漆黑一片,四周寂静得都可以听到清晰的虫鸣声,到处都是荒郊野岭。
夜幕笼罩;此时园区内部的赌场灯火辉煌,光彩夺目。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人声鼎沸,每张赌桌前都聚满了狂热的赌徒。
在场的人们嘶喊声此起彼伏,仿佛叫喊声越大,喉咙越粗,就能赢得越多......
赌场三楼,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烟草的味道。
昏黄的灯光映在墙上挂着的三张遗像上。
我独自坐在沙发上,盯着墙上发呆,手中的酒杯摇晃着,暗红色的液体在杯壁间打转。
墙上挂着的三幅遗像,始终静静地注视着我。
两张是父母的遗照,笑容温和,仿佛凝固在某个美好的瞬间,似在诉说他们前世的幸福。
而中间那一幅,却是一张素描——嘉婕,我的妹妹。
那个时代,还没有相机。我连她的一张照片都没有!
这幅素描是我凭着记忆请人画出来的,可现在连这幅画都渐渐模糊了,像一片被风吹散的雾。我甚至快记不起她当年的样子了。
我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烈酒的辛辣灼烧着喉咙,炙热的感觉仿佛能冲散胸口的痛苦。
然而,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却再次涌现,无数次在梦里把我拖回那个下午——1992年的平安夜。
那一年,我刚满十二岁,嘉婕才五岁。还记得那天阳光明媚,洒在街道上像碎金,可寒风却刺骨得扎人。
嘉婕拉着我的手,站在小卖部门口,小脸冻得通红,却笑着催促:“哥哥,快点哦!”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孩子特有的雀跃。
阳光映在她脸上,她的笑容像是一幅画,美好而纯粹。
我清楚地记得,当我在店里帮她挑选糖果时,意外此时发生了。
门口,一个络腮胡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嘉婕面前,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扛起嘉婕就跑,转身朝街对面的面包车飞奔。
车门敞开着,一个鹰钩鼻的男人站在车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他们的动作如此流畅,如同早已排练过千百遍。
“哥哥,救我!”嘉婕的哭喊声尖锐得像刀子,狠狠刺进我的心。
我愣了几秒,随即抓起小卖部的切菜刀,发疯般冲了出去。
路上的人看到我提刀的样子纷纷让开,满脸惊恐,却没有一个人试图阻止那些人贩子。
车门在我眼前关上,发动机的轰鸣声骤然响起,车尾灯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
我的脚步停在街头,像被生生钉死在原地。我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喉咙里挤出的咆哮嘶哑而绝望,却无力改变任何事情。
我曾答应要保护好她,照顾好她的。
可现在,她被掳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从那一刻起,嘉婕的哭喊便成了我心底的梦魇,午夜梦回时一次次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缓缓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烈酒灼烧着胃,带来短暂的麻木。但麻木无法驱散痛苦,更多的只是掩盖。
嘉婕被拐之后,家也彻底散了。父亲毅然骑着摩托踏上了漫长的寻女之路,几乎一年才回一次家;
母亲在那么艰难的时刻,独自扛起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最终累得两鬓斑白。
而我,却选择了逃,是的,当时我觉得这个家太压抑了,我只想逃!
初中毕业后,我选择了远赴外省读书,试图逃离那个让我无法喘息的家。
而高中毕业后,因为学校和日本的学校有合作,我便选择远走日本,在九州地区研修(其实也就是打工),只为了彻底摆脱过往的阴影和内心的压抑。
可命运并未因此放过我。
毕业后,为了快速赚钱,我误信了初中同学的建议,参与了一场地下赌场的经营。
他们称之为“生财之道”,是一条通往财富的捷径。财迷心窍的我,完全忽视了其中的危险,也没想过那些所谓的“朋友”会在暗中布下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赌场被连根拔起时,成了主要的替罪羊。
那些人早已将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而我又是在现场被抓,几乎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最终,我锒铛入狱,判了四年刑期。
监狱的铁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这次是真的无法逃避了。
在服刑期间,我接连收到两个噩耗。
父亲因突发心脏病而离世,母亲得知消息后突发脑溢血,送医途中抢救无效。
我手中攥着那封传来噩耗的信,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我渐渐封闭了自己。监狱里的闲聊、争斗、派系纠纷,都与我无关。
我将全部时间投入到阅读中,翻阅各种书籍,汲取每一点可能拓宽视野的知识。我无法改变过去的一切,但至少,我希望能重塑一个未来——哪怕这希望微乎其微。
出狱后,我回到那个早已破败不堪的家。斑驳的墙壁、积满灰尘的家具,曾经温馨的气息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废墟般的荒凉。我知道,在这里待着也不会有太大的发展了。
于是,我接受了狱友的提议,前往东南亚寻找“高薪”的机会。
我天真的以为,这将是我人生崛起的机会,那么高的工资,幸福生活在等着我!
却没想到,等待我的,却是无尽的深渊.......
一开始到园区时,我经历过真正炼狱般的生活。
想逃跑?最低代价是被抓进水牢泡上两天,随后再加上电棍的“伺候”。
完不成业绩,就会迎来一次次毫不留情的毒打,直到遍体鳞伤、无力站起;
而当他们榨干了你最后一点价值,便会将你无情地送上手术台,像一件废弃的工具一样处理掉。
我在这样的环境中咬着牙,一步步熬了下来。
我恨吗?恨!我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无法早日撑起这个家,更恨那两个将我家庭撕裂的人贩子。
我悔吗?或许是的。每当我看到那些刚被送进园区的少女撕心裂肺地呼救,总是不由得联想起嘉婕,记起她被掳走的当日所发生的种种......
我会想,如果我当时能更快一点,更勇敢一些,结局是不是会不同?
可与此同时,沉沦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时,我却也享受过、放纵过,甚至一度以为这是我应得的回报。
然而,回首过往,我知道,如果能重新选择,我宁愿从未踏上这条路。我宁愿从不来东南亚趟这趟浑水,此刻的我,悔得难以言表,却再也无法回头......
第二天清晨,我从沙发上醒来,头昏脑涨,眼前的一切都像罩上了一层迷雾。
迎宾台上放着昨晚的流水账单,随风微微翻动。往日里,每当看到财报,我都会不由得感到兴奋,因为这意味着分红的时刻到了。
然而,昨夜那股压抑的情绪好像还未散去,我甚至此刻都没有翻阅的欲望。
谢光华推门而入,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他是这里少数与我交情深的人之一,虽说是“朋友”,但在这种吃人不吐的地方,我比谁都清楚,所谓的友情只是短暂的利益交换。
维系关系的不是情感,而是彼此的利益。
谢光华坐下后,开始和我聊一个“项目”。
他说,有个资金盘的计划:发行一种新币种,通过诱导用户入局抬高价格,等到盘价达到顶峰时我们撤离,而那些后来者则会接下所有的亏损。
“稳赚不赔,只要操作得当。”他的语气充满自信。
听着他的描述,我的心动了。谁会拒绝一个看似能够赚大钱的机会?
我甚至开始幻想,如果这次成功,或许我就能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然而,我没想到,谢光华早已被那群人策反。他的笑容背后藏着一把刀,而我却毫无察觉。
当我意识到被骗时,一切已经无力回天。
那些被我寄予厚望的“投资”,瞬间化作了泡影。
我彻底失去了理智,曾经沉稳的我如今像疯了一样泡在赌厅里,试图通过赌博挽回本钱。
可我忘了,这里是赌场,而赌徒从来不会是赢家!
几天后,我输光了所有积蓄,那几年辛苦积攒的千万家资顷刻化为乌有。
“兴总”这个名字,从此成为了笑柄,而我,也变成一个整日酗酒发疯的废人。
贪婪终究是通往深渊的捷径。我开始四处借钱,却最终只借到几万块,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原来这几万块钱对我来说算什么。
这笔钱曾经对我而言微不足道,但如今却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拿着这些钱,托人打探消息,终于找到了谢光华的下落。
满怀希望的我踏上了寻找他的路,幻想着能够追回损失,哪怕只是一小部分。
然而,现实却告诉我,这不过是妄想罢了。我清楚,这一切的起因,是我自己的贪婪,是我妄图一夜暴富的愚蠢抉择。
但当时的我已然无法冷静思考,我只想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
原本赏识我的老板在得知我的遭遇后,毫不犹豫地将我逐出办公室,踢出了他的公司。
他认为我已失去了价值,不值得再被浪费资源再投入。
那些昔日围在我身边的小弟,如今一个个冷眼相待,甚至露出不屑的笑容。
我这才明白什么叫“人走茶凉”。那一刻,我变得一无所有,既无金钱,也无人愿意为我卖命。
最终,我在一家KTV包厢找到了谢光华。他正与那帮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
看到我的到来,他只是随意地扬了扬眉,脸上的不屑让我愈发愤怒。
愤怒彻底撕裂了我最后的理智。我冲上前与他们厮打。尽管我凭着熟练的近身匕首技艺一开始占了上风,但当冰冷的枪口顶在我的额头上时,我的动作停住了。
枪支的金属寒意,瞬间让我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我试图讲道理,幻想着他们能还我一点钱,哪怕是一点点。然而,回应我的只有无尽的嘲讽。谢光华大笑起来,笑声充满嘲弄,甚至笑出了眼泪。
“兴哥,我最后叫你声兴哥吧。你是赌钱赌傻了?脑子不正常了吧?你自己选的投资,现在想让我们替你买单?”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里。我再也无法忍耐,奋力挣脱几人的控制,抓起桌上的酒杯,用尽全力砸向他的眉心。
“啪!”酒杯碎裂,鲜血瞬间从他的额头涌出。他痛苦地捂着头,缓缓站起身,双眼喷火般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地骂道:“死瘸子!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说罢,他一脚狠狠踩在我的另一条腿上。
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我知道,我的另一条腿也废了。
我听到清脆的一声“咔嚓”声,剧痛让我几乎昏厥。拳头和酒瓶接连砸在我身上,视线渐渐模糊。
等我醒来时,冰冷的灯光照在手术台上。旁边是整齐排列的医疗器械,我知道,这或许已经到了终点了,我要去见我的家人们了。
肾上腺素使我无法昏迷,手术刀划破皮肤的那一刻,疼痛清晰无比。我听到心电图仪的声音逐渐减弱,直到彻底归于平静。
手术台上的我,眼角滑下了不甘的泪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